昨天,她坐在厢车里跟踪梁兴,途中梁兴和两个泼皮起进任店。她等会儿,觉着不对,忙下车追进那店里,却寻不见梁兴,只有那两个泼皮坐在楼上间阁子里,正在大口吞吃满桌肴馔。她进去问,那两人说今天才认得那位豪阔朋友。明慧娘顿时明白中计,羞恼无比,险些抓起桌上碟子扣向那两人。
她出来愤愤寻转儿,哪里还有梁兴影儿。只得百般懊恼,回去见宰相方肥。方肥扮作江南客商,刚又换住处,城郊家低等客栈,院角临街间客房。那客房窗外商贩喧嚷、车马杂沓,最好避人眼目。
明慧娘叫车夫将车停到那客房窗边,并没有掀开窗帘,只在车内轻轻摇摇只小银铃。那客房窗户开道窄缝,方肥在里头咳嗽声。明慧娘忙轻声谢罪:“愚妹无能,跟丢梁兴。”摩尼教中,人人不分高低,彼此只以兄弟姊妹相称。
“莫要自责——”方肥语调始终温煦和缓,“梁兴暂可不去理会,刚收到密信,紫衣人藏在城南红绣院里。焦智已经去安排人手,今晚去那里搜寻。”
“也去。”
面上瞧着温善,时常带着笑,说话也和声和气,从没见他与人争执动气。不过,无事时,他却不愿跟人厮混到处,常常独自在旁读书。和他闲谈,他似乎始终存着戒备,不愿深谈,更不愿提及自家旧事。问他,也只是笑笑……”
冯赛不禁轻叹声,自己也与此人相处年。回想起来,待人处事上,此人稳妥谨细,时时让人觉着周到熨帖,但确从不曾与他深谈过回半回。这些年,冯赛经见无数深藏不露之人,但多少都能窥觉些迹象,从没有个人能像此人般,如此温善和静,叫人从无防备。
“对,此人真是你亲舅子?”唐大郎眼中露笑,转而生出窥私之趣。
冯赛竟不知该如何应对,只能苦笑着叹叹气。
“大理寺人来,也只能说出这些,其他,便真无所知。”
“呵呵,焦智劝莫要告诉你,却知道你闲不得,已替你安排差事。你扮作贩妇,去红绣院墙外望风。红绣院后街有家燠肉面馆,店主杜十六是教弟兄,旦有缓急,你立即去报信给他。”
明慧娘领命,立即赶回城里寄住家客店,那店主也是教友。她请那教友寻来套破旧衣衫,用灰将脸抹脏,头上包块旧帕子,提个陶瓶,扮作夜市卖茶水妇人。装扮好后,从后门出去,步行赶往城南。
走在路上,她不由得又念起丈夫盛力——
自从捡到那个小木雕后,她又接连在桌下发
“是,唐大哥照实说便是。搅扰你——”
冯赛告辞出来,虽说此行问到些消息,他却越发迷惑,甚而连李弃东真实姓名也全然不知……
三、跟随
明慧娘直守在红绣院西墙外。
看到个女子身影从墙头轻轻跳下,而后沿着墙边暗影迅即离开。她立即认出,是梁红玉,忙轻步跟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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