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,确是诚心帮他。他抱着那六只银碗,竟哭起来。
崔豪三人走后,他才疑心起来。虽说认得力夫中,崔豪是最豪爽诚恳个,最爱帮人。但他也卖力为生,哪里得来这六只银碗?莫不是偷来?怕不会惹上祸事?但转念想,怕啥?再大祸能大过孩儿饿死?若真是偷来,得赶紧脱手才是。
他忙拿只,拿布包起来,去附近家解库典卖,那掌柜果然疑心他是偷来,说只肯出三贯钱。他听,心里惊唤声。他虽知这碗定值价,却不料被压价,竟还能值三贯。他顿时得计,包起来就走,又连问许多家,最高竟出六贯钱。他每个月就算天天能寻到活计,也挣不到这许多。他将六只银碗都卖给那家,大半年不必再愁饭食。
他从未受过这等恩德,这回崔豪有事要他相帮,便是断条腿,也不能推辞。可听崔豪细说要做事后,他心里又开始犯疑。这事听来虽轻巧,但古古怪怪,莫不是有什祸患?崔豪先拿那六只银碗,莫非是个钩子,先钓上,再行大事?崔豪说这事是帮个恩公,什恩公这等鬼鬼祟祟?他们做这事,恐怕能赚到六百只银碗……他心里翻翻倒倒,不知绕多少转儿。可听崔豪说,若做得好,往后定好生酬谢,他面上更不好流露,只能点头应承。
崔豪走后,他越想越疑,越疑越怕。他浑家边奶孩儿,边说:“这事恐怕做不得,你若有个闪失,俺们娘女几个咋个活呀。你赶紧将那些钱还给崔豪,已经花用掉那几贯,俺们慢慢还他。”陈三十二听,反倒硬起来。他向有个主见,但凡妇人家主意,定是错。就如他这浑家,原本是乡里三等人户女儿,若好生嫁个当门当户人家,便是生八个孩儿,也养活得过。她却偏偏对他生情,跟着他偷逃离家,来到这汴京城,住在这城郊间破土房里,日日苦挨。
他回过头细想,自己欠崔豪这桩人情,无论如何得还,否则心里始终难安生,也难在崔豪面前抬起头说话。另外,崔豪这人大抵还是信得过,替他去做这事,就算丧命,崔豪想必不会不管顾妻女。他若赚六百只银碗,少分几十只给浑家,也够她们娘女几年过活。那时大女也该出嫁,她生得似她娘,将来必定是个小美娘,聘资少说也得几十贯。这又够把二女养大,只可惜二女样貌似。不过,满京城多少光杆儿汉,女孩儿生得再不好,也是寒冬腊月间嫩葱,还愁嫁不出去?家没儿,不如赘个婿进来。哪怕穷些,有气力,人心正便好。不在,她们娘女必定受人欺辱,有个汉子来顶门才好……他越想越远,忽而伤悲起来,不觉想出泪来,忙扭过头,用袖子赶紧抹干。
第二天,他偷偷藏把刀在腰间,照着崔豪所说,来到烂柯寺。
他是头回进这小寺。见里头静悄悄,没个人影。他顿时怕起来,转身想逃,却见个小和尚从旁边禅房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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