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年只知安逸骄惰。旦临战,自然溃奔。便是萧何张良在世,恐怕也无能为力。
父兄被斩,她被发配到这红绣院。初到此地,她也难免惊慌,然而想到父兄,觉着自己是在替他们赎罪,便坦然许多。见到那些来寻欢将官,她尽力自持。实在纠缠不过时,她便笑着取过剑,让那些将官与她比剑,输任罚。果然如她所知,禁军中将官大多都是庸懦无能之辈,常年不摸刀剑。几个月间,上百个将官都输在她剑下。那些将官起先皆怀轻薄亵玩之意,见她有这般武艺,又目光凛然,不可轻犯,也渐次收敛。
桃花纵然生在泥沟中,也自可鲜洁。梁红玉从未因此自伤自怜。此时想到父兄为自己伤痛,心中酸,泪水再也抑不住,大滴大滴滚落。
半晌,听到婢女小青上楼脚步声,她忙拭净泪水,去盆边洗把脸,坐到妆台前,对着铜镜重施脂粉。她边描眉边想:父兄亡故以来,自己从未哭过,本该好生哭回。如今已经哭过,便该收拾情绪,专心思谋下步。
年初,她意外得知方腊差手下宰相方肥,率摩尼教四大护法,进京密谋作乱。她顿时想到父兄未酬之志,便设法混入京中摩尼教会,开始暗中刺探。方肥到汴京后,除去兴妖作怪、蛊惑人心外,更有件要紧事——清明那天,安排京中教徒钟大眼船,劫掳个紫衣人。
梁红玉探不出那紫衣人来由,却能猜出此人定关涉重大,并发觉钟大眼那船小舱底板直通水底,下头藏只铁箱。于是,她以色利说动汴河堤岸司杨九欠,也备好只铁箱,潜伏于那暗舱底下,将原先那铁箱上拴绳子解下,系到自己这只提环上。清明正午,等牟清威逼紫衣客钻进船底那只铁箱中,随后朝窗外丢出红萝卜时,她趁机杀死牟清,塞进空铁箱里,迅即调换,劫走紫衣人,用辆厢车趁夜偷运进红绣院。她所住这幢小楼,有间暗室,她便支走婢女和厨娘,将紫衣人锁藏到那暗室中。
那紫衣人二十七八岁,身材有些健壮,眉眼舒朗,却如妇人般,穿耳洞。梁红玉审问过两回,他都只冷瞪着眼,只字不言。梁红玉原想施些刑法,逼他开口。但来疑心这紫衣人并非恶人,二来怕弄出动静让人听到,只得作罢。
谁知关三天后,那紫衣人竟开始古怪起来。
那天,梁红玉又支开婢女,下到暗室,去给那紫衣人送饭。来到暗室铁门前,那铁门下面开个活页小窗,梁红玉打开活页闩,将食盒递进去。里头紫衣人却并未像前几天般伸手来接,也听不到动静。她忙俯身举灯朝里望去,那暗室里除去墙角张木床,只马桶,并无其他物件。那紫衣人并不在床上,房中其他地方也不见踪影,恐怕是藏在门边。
梁红玉又听片刻,仍无声息,不由得笑起来。紫衣人定是想诱自己打开铁门,趁势逃走。那便顺回你意,让你死心。她取出铁门钥匙,打开门锁,将门推开,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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