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发作。他忙从怀里取出常备
药瓶。这时，喧闹声中，又听见窦监在轿子前头怒喝。他身子猛地
颤，忙掀开轿帘，将脸紧贴在窗边，向前尽力瞅望，只见对面拦轿之人骑匹高马，身穿绣服，样貌极残狠。马前有两个粗悍随从，挥臂舞拳，正欲冲过来。他胸口越发紧促，终于来
，终于来……他闭上眼，不愿再看，大口喘息起来。可这时，忽听见马上那男子高声念道：“咬牙攀上最高枝，转眼春去近危时。”
随即四周哄闹声越发震耳，无数,bao喝、惊叫、怪嚷，更有许多敲打声、奔跑声、杆棒声、金刃声、撞击声……起向轿子冲奔而来，震得杨戬耳鼓欲裂，胸口更是胀闷欲爆……轿子忽震，随即倾侧摇颤起来，他手软，那药瓶跌落到脚边。
他眼晕神迷，见四周不住旋转，轿壁似已被外间怒气冲破，无数怨怒农汉，卷荡尘土粪灰；无数凄怨恶鬼，鼓动污涛血浪，起向他围涌过来，将他卷困在中央。他拼力挣扎，却呼不得口气，喉咙嘶喘半晌，眼前渐渐漆黑。他知道自己将死，心底猛然惊，又生出股气力，怪嘶声，奋力睁开双眼，慌忙伸手去抓寻那药瓶。手指刚摸到药瓶，四周忽然静片刻，轿窗边随即响起阵吟唱声：“春来窗外枝柳，雨过船头百里青……”
听到这歌，杨戬浑身猛地颤，顿时呆住。恍然间，似乎回到幼年，哮症头回发作，自己被母亲抱在怀中，遍遍听母亲吟唱这《柳枝词》：“低声问儿何处去，儿言白云那边行……”他听着，不由得停住手，闭起眼，嘶喘着唤声：“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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