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豹子路似乎在找寻什人,寻圈,竟出城往西郊快步走去。王勾押身子有些胖重,已追得气喘冒汗,跟到城外再追不动,而且城郊路上人少,极易被发觉,他只得停下来,走到路边个茶棚下,要碗茶,坐着歇息。歇阵,却远远望见陈豹子又快步走回来,他忙装作溲溺,钻到荒草丛里棵大柳树后,偷眼窥
口,垂着头走出去,脚步似乎有些发虚。他看着那老瘦背影,心里有些过意不去,忙关上门,不愿再瞧。
老孙走后很久,沮丧略消后,他才想起忘讨回那白绢约书,本要去追,再想,上头只写“真凶实据”四字,虚语含糊,老孙拿去也做不得什,因此便没有去讨要。却没想到,那白绢竟留下这等隐患。
昨天夜里,他才睡下不久,忽听到院里“咚”声,似有东西落下。他睁眼听半晌,再无动静,便又翻身睡去。今天清早起来,洗漱过,要出门时,眼瞧见院子地上有团物事,他忙过去捡起来瞧,是张白绢帕子,裹块石子,帕子上歪歪斜斜写几个红字,似是用血写成,他忙展开看:半白绢在斧头,有约不守鬼复仇。
他反复看几遍,全不明白其中意思,不知是何人促狭捉弄,心里有些犯忌,便重新将石子裹起,出院门,用力抛到隔壁房后。
到佥厅,他批勘完那几份税簿,才想起早晨因那血帕子,连饭都忘吃,便出门去吃饭。才出厅院大门,推司个推级走过来,见到他,忙唤道:“王哥,你文墨好,最善辨认字体,帮瞧瞧这上头是些什字。”说着递给他条白绢。他接过来看,那白绢尺长、两寸宽,瞧着是从方绢上剪下来条,剪得有些歪斜,靠左边有行字迹,不过字大半被剪去,只留下些残缺笔画,他仔细认阵,认出半个“田”、个“勺”、个“鬼”。
看到那“田”字,他心里暗惊,忙顺着瞧,才猛然发觉:这是他给老孙写那约书!“田”是老孙之名,“勺”是“约”字右半,“鬼”是“槐”字右半。那推级见他神色有异,忙问:“你瞧出啥来?”
他忙掩住惊慌,勉强笑着说:“瞧出个鬼字,似是阴符?你从哪里得来?”
“衙前那具焦尸,不知被何人烧死在那里,手心里攥着这团白绢,竟没被烧掉。”
他听,越发惊怕,忙将卷条塞还给推级:“死人祟物,莫让碰!”随即转身走开,心里却急闪过清早那张血字帕子,上头写着“有约不守”四字,自然是老孙记那仇,前来报复。他将那约书剪条,烧死那人,将这条约书塞在焦尸手里嫁祸?那血字帕上“半约书在斧头”又是何意?
他正慌慌急想,却见推司那个院虞候陈豹子快步走过,他猛然想到这陈豹子腰间惯常别柄小斧,难道斧头指他?可将才陈豹子走过去时,腰间并不见那小斧,那神色瞧着也有些慌紧。他心中惶惑,不由得跟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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