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豪?他在两州都有田产。京城那凶案与他有干连?”
“他那儿子被烧死在虹桥上。”
“啊?!”
李洞庭又惊又怕,忙敷衍两句,赶紧告辞离开。他不知王小槐之死是否与自己有关,慌慌走到府院佥厅,这里是吏人管辖议事之所。他想进去向那个孔目官回禀此事,可临要进大门,忽想到,此事若真与有关,与那赵孔目干连恐怕更深,自然不愿旁人提及此事。他犹豫阵,终还是不敢进去,扭头瞧,见府衙前围许多人,不知何事。
他便走向那人群,凑近探头去瞧,眼瞅见地上团焦黑物事,竟是具死尸,烧得焦烂。个仵作弯着腰,正在查验那尸首。旁边则站着个*员在监看,是府里司理参军。另有几个衙吏守在尸首四旁,拦住围观人。李洞庭大为纳闷,这尸首是被烧死在府衙前?未免太过大胆。
君子畏天之威,则修正其身,思省其过咎而改之。
不唯雷震,凡遇惊惧之事皆当如是。
——程颐《伊川易传》
这半个多月,李洞庭直沮丧无比。
李洞庭年近三十,生得极瘦小,是应天府个低等散从吏人,任承符职,在各府衙州县间传书报信、追催公事。
旁边有两个街道司粪夫,正在向司理参军讲说此事,他忙凑过去听。那两人说,那时天才微亮,他们两个驱着粪车,正在沿街收粪,经过这里时,见地上团黑物。凑近细瞧,才看清是具焦尸。司理参军
正月十八那天清早,他起来洗过脸,照例先走到前屋香案边,给母亲灵位上炷香,默祷番。插好香后,他看眼那案上供着碗水和只橘子。堂屋夜里没有生炉火,碗面冻层薄冰。橘子供半个多月,已烂半,霉腐处厚结层霜。他想地窖里虽还藏半篮橘子,如今才正月,还有大半年才等得到新橘子,过几日再换吧。
他跟浑家说声,转身要出去。可才打开门,眼瞅见门槛外落根细枝子,上头还有几片灰绿叶子。虽然那叶形瞧着似是桂树叶,李洞庭却眼瞧出,那是橘树叶。他惊下,忙捡起来细看,果然是橘叶,擦去叶面上尘土,露出深绿色来。根子处鲜白,树皮里层隐隐透着圈绿,是新从树上折下。他忙回身唤出浑家,问她昨天是不是去墓田,浑家也脸愕然。他纳闷半晌,想不明白,便将那枝子供到母亲灵前,这才疑疑惑惑离开。
出巷子,走到大街上,他瞧见个身穿黑色吏服人坐在街角家面馆里吃面。李洞庭认得,那人也是个承符,不过是开封府吏人,比他要尊贵许多。他忙走过去,赔些笑脸,小心拜问:“王兄,又来投递公文?”那人抬眼见是他,只“嗯”声,仍旧埋头捞面吃,边嘘溜边说:“赶夜路,马腿都要折。对,正月十五京城有桩凶案,你听说没有?”
“哦?没有。”
“那个三槐王家王豪,究竟归你们应天府,还是归拱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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