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跟着吴主簿走进官厅旁公事房,吴主簿关起门,叫他坐下,而后收起笑容,放低声音:“要你去替除掉个人。”他听惊。吴主簿却直盯着他:“新知县身边跟个姓莫,你可见到?”他忙摇摇头。“要除掉便是此人,缘由你莫问。皇阁村王豪已请姓莫,过几天去赴桃花宴,你得在那天动手。”他惊在那里,说不出话。吴主簿忽而笑下:“你打死那人幸而是个孤汉子,并无家人来诉冤。但他有个表兄,是个歪赖货,已替你压住,不许他来县衙混闹。这二百两银子,你拿去动使。你若缺人手,给你提个议,王豪家有个郑厨子,他和县里施书手、胡斗子相识。其他,想必不须多言。”
才从井底爬上来,气都未缓口,他又被推下去。虽然万般不愿,他却知道,自己不得不做这事。
他暗中打问思谋番,并无其他妥当法子,更不能自己动手。他便照着吴主簿提议,分别找见施书手和胡斗子,揪住两人弱处,用狠话压住两人,逼他们去办成此事。桃花宴后,新知县四处寻不到那姓莫,可又有人说当晚姓莫回到住处。卫参心里惊惶不安,不知道那事是否做成,更不知事情会不会败露。
好在过阵,始终不见那姓莫踪影,知县也不再寻他。粮仓被盗事,也始终没找见盗贼下落,这事也渐渐搁下。卫参这才略放些心,但这接连两桩凶事,已让他丧尽胆气,再无半点威势。才三十六岁,心却已如六十三岁。
他知道,吴主簿恐怕不会轻易罢手,往后若有其他脏事,必定仍
继而问他:“那盗贼没招出同伙讯息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失手打死囚犯,虽说触犯刑律,不过照当时情形,也是事出无奈。会上报州里,料必州里也会酌情宽贷。你继续再去追查其他盗贼。”
他垂头出来,身子重得几乎挪不动脚,却只能勉力回到官厅,吩咐那些弓手继续四处追查。焦闷半个多月,仍未查出任何踪迹。知县忽叫个小吏唤他去,他到瞧,官厅上坐竟是个年轻男子,愣之下才想起,旧知县已经辞任,这几日来新知县。那新知县询问番粮仓失窃之事,而后说:“州里刚传回文牒,不追究你打死那盗贼事。”他听到之后,身子顿时空,已说不出是惊是喜,怔在那里。知县话语唤醒他:“此事暂且放下,只看那死者有无家人来讼冤。但被盗官粮必须追回,你继续去查其他盗贼。”
卫参忙连声道谢,脚步发虚,离开县衙,迎面却碰到主簿吴鹦鹉。吴鹦鹉笑着说道:“恭喜卫县尉,逃过劫。”他忙说:“此事全仗吴主簿成全。”
“呵呵,你该如何谢?”
“今后,卫某随时听候吴主簿驱遣。若有用到在下处,便是赔上这条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”
“当真?这里正有事,要你相帮。”
“吴主簿请讲。”
“这里不方便说话,去那里细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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