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!多谢!你先留着,寡人自有大债要收。”
莫甘转身又去问候其他人,他目光直跟着莫甘,再没有离开,直到莫甘去角上那道竹篱茅厕。他望许久,都不见莫甘出来,正要过去看,却见王豪管家老孙走过去,他只得停住脚。片刻,老孙慌张出来,他顿时发觉情形不对,却没有想到莫甘竟死在那里。
等王豪引着他们去到那茅厕,眼看到莫甘尸首,他头晕,几乎栽倒。那几个豪富商议遮掩此事,他不好反驳,心里却在急急思寻凶手。然而,那茅厕被竹篱遮挡,当时这边众人又杂乱喧闹,根本无从查寻。这令他心里片悲冷,这恐怕便是人世真相——从无真相。
过阵,王豪病逝,他去吊唁,其实不是为吊唁王豪,而是吊唁莫甘。然而到那里,王小槐却偷偷告诉他:“莫裤子尸首埋在那块界石下头。”
他不知王小槐为何要告诉他,但他最想知道正是此事。当天天黑后,他忙带把铁锹,自己驾辆车,赶往界石那里。然而,到看,那几个豪富已带人守在那里,他们都不愿动那界石。他也只得作罢。
才站在那院门外,呆立良久。他没有进去,绕到旁边那片桑园,坐到他和莫甘当年坐过那棵桑树下,偷偷哭场。
十八年来,他再无他想,只心置产,买许多桑田,包许多织户,成宁陵县第绢帛庄主。他听从母亲安排,娶妻,生子。
他娘临终前,偷偷告诉他,他确不是齐家骨血,嫁入齐家之前,她刚刚怀身孕,他父亲是个走乡串村货郎。他听,竟笑起来,发觉自己从头到尾,没有处是真。
王豪那桃花宴,他虽年年都去,却只因不愿费心寻些借口推托。他万万没有料到,去年桃花宴上,莫甘竟会活着现身。第眼看到莫甘,他便立即认出来,身子不由得抖起来。
莫甘笑着朝他走过来,面孔虽有些沧桑,笑容却仍如当年:“如今该如何称呼你?齐大员外?”
后来,那几人商议杀王小槐,他想,王小槐死,便能移动界石,便点头赞同。王小槐死后,他才后悔不及——王小槐死,连同真相也起带走。
王小槐还魂闹祟,他丝毫不怕。他去见相绝陆青,反倒期望陆青能让他与王小槐阴魂相见,好问明那真相。
陆青见他也有些诧异,注视半晌,才缓缓说道:“此卦为蹇,险阻之象。皆叹途难,谁知心艰。百痛千忧,能与谁言?”他听,心底颤。陆青又教他句话,他听后,心中更是片酸凉:
“从来情深人难解,明月孤心独往还。”
他使尽气力,才勉强露出些笑,声音却在抖:“这些年,你去哪里?”
“流放崖州。”
“哦?为何?”
“不过些小事端。听说你已得‘宁陵买绢找齐家’名头?”
“这些家业都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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