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为这些钱去害命,他却绝不敢,也不肯。他回去告诉父亲,父亲也忙说:“做不得,做不得!这辈子虽穷,若积些德,下辈子恐怕还能转转命。若做下这等歹事,下辈子不知要苦到哪等田地。”于是,他也就把这事丢到边,心尽力去救田旱。
那天过午,他又去几里外河边挑回担水,拿着木瓢舀水浇地。田旱得凶,瓢水浇下去,瞬间便渗尽,挑水不会儿便已浇完。他心里比这田更焦渴,叹口气,正要再去挑担。抬头,却见阿葵沿着田埂走过来。他心“咚”下,身子也跟着颤。
阿葵挎着只篮子,里头有陶瓶和碗碟,恐怕是去给丈夫送罢饭回来,低着头并不瞧他。盛豆站在田里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阿葵走过他面前时,忽然停停,轻声说句:“过会儿你去夫家后门。”随即便走过去。
盛豆惊在那里,望着阿葵走进村子,半晌都回不过神,更不敢相信将才听到那句话,那句话却遍遍在心头回响。他忙望向四周,田野里虽有几个人在浇水劳作,却都离得远。他心跳阵,还是横下心,将扁担丢在桶边,朝阿葵家走去,走半,才想起阿葵将才特地说“夫家”,是黄牛儿家。他忙转向西边,从村子外绕过去,壮着胆子走过鲁大家后院,来到黄牛儿家后门。
黄牛儿家后门外有几棵杨树,杨树外便是田地。远处田里有两三个人,正在弯腰低头忙活儿,又有杨树挡着,应该瞧不见。盛豆见那后门虚掩着,却不敢推,刚要侧耳去听,那门轻轻打开,阿葵探出脸,轻轻招招手,他忙快步走进去。
阿葵随即关上门,盯着他看片刻,那目光冰凉凉,随后轻声说:“你帮做件事,定要帮。”他忙点点头。阿葵转身朝里头轻步走去,他忙也小心跟上。
后边那间房很宽大,却只堆些木箱、竹筐和粮袋,屋里极安静空阔。阿葵引着他走过去,跨过道门槛,里头是间过厅,有些暗,只靠墙摆着张桌。两边各间房,门都关着。穿过过厅,是堂屋,又亮起来。阿葵走到堂屋右边那扇门外停住脚。盛豆知道那是黄牛儿娘卧房,房门虚开着道缝,里头寂静无声。阿葵回头望他眼,微点点头,随后推开门,轻步走进去。盛豆心又咚咚跳起来,不知阿葵要做什,鼓口气,也小心迈过门槛,跟进去。
窗纸蒙灰,房里有些暗,散出些酒气。房子中间摆着根方凳,上头房梁垂下根麻绳,麻绳另头斜扯进靠墙那张床上,床上躺着个人,看衣着身形,是黄牛儿娘。
盛豆浑身顿时寒,阿葵走到床边,回头轻声说:“来帮搬。”盛豆越发害怕,却还是走过去,朝床上望,见昏暗中,黄牛儿娘大张着嘴,面孔却已僵住,脖颈上勒着圈麻绳。他惊得险些叫出声,阿葵却仍冷淡淡地说:“帮把她搬到那张凳子上。”
盛豆惊在那里,动弹不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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