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儿子成人、女儿出嫁后再出家。
他没有受过父亲教导,不太清楚该如何教导儿女,又不愿像堂兄王铁尺那般严苛,再加之心中存个念:父子只是随缘而聚,伦常之外,每个人终得自家寻归处。因此,他便随和处之。儿子若是没有欺人害人,便由他们自在生长。二儿还好,大儿被祖母和母亲宠惯,性子有些放纵,时常做出些扰人惹怒事。王析却难得严声厉词喝骂,只是平心教他将心比心。他虽不骂,大儿在他跟前似乎始终有些怕惧,从来不出言顶撞。他见大儿秉性其实还算善正,便也由他浪荡。
转眼之间,他已年过半百。母亲早已过世,两个儿子已经成人,女儿也已出嫁。那出家之念,却早已淡去。他已明白:都在人世之中,能出离到哪里?心安适,处处安适;心不安适,哪里都是囚笼。于是,他照旧安然度日,再无他想。
他没料到是,宗子王豪竟选他来辅助王铁尺,起掌管这家族。
他直不觉得人需管治,不过,也不忍见人争执。自己毕竟是这三槐王家儿孙,若能替族人解些纷争烦忧,倒也是好事,于是,他便欣领这差事。他们三个人中,王如意出主意,王铁尺定主意,他则只建些议、补些漏。王如意心要凝聚宗族,王铁尺则只想管束训诫,他则唯愿众人无事。
亲族间有争执,倒更愿意到他这里来论理。他也从不搬那些大道大理,总是笑呵呵听罢,温声开解番。人之仇怨,往往只因憋口气。这气散,便也大都无事。这些年,他替亲族化解许多纷争。药材中,佛手最能通气理气,他又生双好手,年过四十,仍柔软红润,亲族们便都叫他“王佛手”。
宗子王豪病故后,王小槐没管束,四处搅扰顽闹,惹得众人皆怨。亲族们跑来跟他们三个诉苦。王如意为建宗祠,不愿触怒王小槐;王铁尺顾忌辈分礼数,不好开口训诫长辈;王析自己先也觉着,王小槐只是个孩童,顽劣些也属常情,便没有太着意。
谁知王小槐越闹越没限格,竟用弹弓射坏王盅妻子阿枣眼珠,又假借认继子,当众羞辱王盥。这两人常日都极和善本分,王析向十分爱敬。接着,王析自家外孙也被王小槐射伤。王小槐再这般闹下去,不知会闹出些什灾祸来。王析再不能坐视,便去劝解。
见王小槐,他也不敢说得过重,只说:“如今小叔父在这宗族中辈分最高,众人都要仰仗小叔父,尤其是儿孙辈,都在仿效小叔父为人。唯愿咱们王家,能够在小叔父表率下,重振三槐家风,仁义为本,纯善有德,给这乡里做出个仪范来……”
王小槐当时正端碗羊肉,坐在院门前石阶上,块块丢给条黄狗。边丢边听他说话,倒也笑嘻嘻,没有着恼。只是不时打断,唤那狗。那狗有些怕他,先不敢吃,后来忍不住馋,小心过来叼块就跑。吃几块后,胆子渐渐大些。王小槐将碗里剩下全都丢过去,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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