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老鸮笑着走进去:“院子里仍不方便,咱们到里屋去说吧。”说着便径直走向院子侧书房,进门左右瞅瞅,又笑问,“小衙吏那晚就睡在这里?你没让他去你卧房?”
“胡伯伯莫要乱说,他腿扭,走不得,才让他借宿。你若说事便说事,莫闲叨噪。”阿翠走进屋中,朝着门坐到桌边。
“不说笑,们爷女两个就说正事——”胡老鸮坐到她对面,“这宅院,凭你们两个嫩娃儿、四只小嫩手,决计扛不动。是来帮扶你们,这事来谋划,去寻人,得手,也不多要。除去各处打点人情钱,剩余,你们两个半,半,大家喜喜乐乐、平平安安把这大果子分。”
阿翠猛地笑起来:“胡老伯牙都没剩几颗,这大果子吞下去半,不怕把老喉咙硌破?”
“呵呵,不怕不怕。这几颗老牙还坚牢得很,便是银果子也能咬出个坑来——”他瞅着阿翠笑得妩妩媚媚,不由得动起兴来,“你莫看老,不但上头坚牢,下头也仍是个雄武将军。那小衙吏乳牙都没脱尽,哪里靠得住?听他那声气,也不愿沾这事。不若索性丢开他,咱们爷女两个做成这事,有钱同使,有床同暖……”
声音。
“你莫管。”胡老鸮回身笑着走进屋里,拿起茶壶,倒盏冷茶,坐下来望着大门,喜滋滋盘算起来。
胡老鸮性情随自己娘。当年,人都唤他娘叫“偷针眼”,街坊邻居无论大事小情,她都能瞅探得清清楚楚,手里攥人家无数短处,因此人都有些怕她。凭着这怕,他娘不知白得多少便宜。只可惜,有回夜里,他娘溜进人家后院猪圈,扒在后窗下偷听,没留神那屋里人猛地开窗,他娘额头正被磕中,顿时仰倒在地,又不敢出声。偏生那猪圈里头肥猪又拱过来,侧身躺倒在他娘头上,他娘挣扎不出,活活被压死。
胡老鸮记住这教训,不论如何瞅探,平安第。如今银器章家只剩这个使女阿翠,身子恐怕都没破过,竟想贪占主人家宅院。不过,听起来,这使女也算得上有些智谋,知道笼络那衙吏,帮她起做成这事。胡老鸮咂口茶水,心里想,这注财,是天上掉,沾者有份。两个嫩娃儿未见过阵仗,好好锅羊肉汤,若不当心,碰翻倒,未免太可惜,少不得这长者去提携提携。
他慢慢品着茶,等天色暗下来时,才站起身,扭头跟浑家说:“夜饭莫等,有人请吃辣菜饼。”随后慢悠悠出去,带好院门,走到对面,抓起门环叩响。
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,忙闭住口,才回头,脑顶便挨重重击,旋即仰倒在地。见个身影
过阵子,门才开,阿翠有些诧异:“胡老伯?”
“闺女,有些要紧话跟你说。”
“啥话?”
“你和那小衙吏商议那桩买卖。站着不好说,咱们得进去慢慢讲。”
阿翠先惊,慌半晌,才小声说:“老伯请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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