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说,你真是什都没留意到?”
“若是真瞅见啥,老婆子瞒它做什?又不添肥,又不生膘,反倒还得个欺瞒朝廷罪名儿。”
范大牙只得作罢,又去问隔壁人家。左右连着问十来家,没有个人留意过那车。范大牙问得口干舌燥,只得先去街口茶铺里坐下,和牛慕各要碗茶水,坐着歇息。
歇会儿,他忽而想到件事,他忙跳起来,快步走进那巷子,敲开那老妇家门。老妇见又是他,愣,微有些慌。范大牙却不管她,蹲下身子,放轻声气,笑着问那孩童:
“那天河里神仙你见没见?”
和辆运棺木太平车,倒还有人留意。单单辆厢车,根本没有个人记得,奔波两三天,毫无所获。鱼入汪洋,如何寻得见?”
“这后街邻居都问过?”
“前后几家都挨着问过,都不曾留意。”
“再去问道。”范大牙自知心思迟钝,难如那些聪明人般想出些巧主意,唯有用笨法子,以勤补拙。而且,他渐渐发觉,这世上之事,大半其实都无法取巧。比如吃饭、行路,总得口口吃、步步行,口便是口,步便是步,再巧也绕不过去,差别只在快慢,而且快并非全然好,慢也并非全为坏。草倒是长得轻快,可哪里及得上笨生慢长大树?他想这该是上天公道之处,否则赢全是巧快人,笨慢全没活路。
他又回到巷子里,先去敲甘家面馆后街对门。半晌,门开,是个老妇,穿着旧布衫裙,牵着个三四岁大孩童,孩童手里捏着颗红盐荔枝,嘴里含着颗,嘴唇被红汁染得鲜红。
孩童嘴里仍含着荔枝,蒙然摇摇头。
那老妇先看眼范大牙,接着又望向牛慕,顿时撇起嘴:“又是为那车子事?上回不是说过?那天正午,河岸边呼呼嚷嚷,赶紧牵着孙儿瞧去,啥妇人汉子,半眼都没瞧见。”
“那天是私下打问,今天来是公干。这事已在开封府录案簿,你还是好生对答,莫要隐瞒,否则连你也牵扯进去——”范大牙板起脸唬唬,见老妇有畏色,才开口问道,“正午之前,那车子先已停在你家门口,你也没见?”
“那车子……倒是见。可们这里虽是城郊,却也不是乡下,这巷子里常有车子进出,哪个会见个车子就稀奇?那车子又不是挂锦金车、碾玉银辂,见是见,却没仔细张看。”
“甘家正门当着汴河北街,若有车子,般只会停在前头。那天那车子却停在后门,又停许久,正挡住你家门,你也没觉着不妥?”
“前街车多,有时行不开,便常绕到这后街。再说,们两家对门对户邻居,这些子小事都要计较,哪里能得安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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