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张作头从何得知？”
“那图还在吗？”
“图倒锁得严密，完好无损。只是，那楼上阁子只有
人能进，不知那皮袋子为何会丢在那里。”
“知道。”张用笑起来。
“哦？张作头请讲。”
“秘阁？”张用心头亮。
“嗯。前两天，杨殿头发觉秘阁中有件怪事，百般想不明白。昨天在艮岳宿院见识
张作头
锐眼奇智，便邀杨殿头来向张作头请教。”
“什
怪事？”
“这事说起来有些难开口，杨老弟，还是你自己来说。”
杨殿头比刘鹤要稳静些，略沉吟，才开口说：“前两天，奉旨去秘阁取图，进到阁中，闻到股臊臭气，寻阵，发觉书柜顶上有个皮袋子，里头竟是秽物。”
夫智者见于未萌，愚者暗于成事。
——《棋经》
张用直忙到凌晨，才困极睡去。
从赵太丞家回来路上，他琢磨阵朱克柔、赵金镞以及《守令图》怪事，却毫无头绪。无头绪事，他向来懒得费神，只用个“丢”字处置。就如浑水难照影，不如丢开会儿，等水澄清，纤毫自现。
回到家，不见犄角儿。他点盏灯，走到后边工坊，见到那些制好泥模排在木案上，他便将那些外事抛开，抱几锭铜块搁在坩埚中，燃起炉火，接上风箱，守在炉边熔炼起来。这些铜半是去年他用“胆铜法”自炼，这法子虽好，出铜却慢。他正在想其他主意，李度寻见他，说城南红绣院要给个叫梁红玉名妓造座绣楼，请李度营建。李度刚领艮岳御差，无暇旁骛，便向红绣院引荐张用。张用建楼虽然不及李度，却也胜过许多等大匠，又有作绝名头。因此，红绣院十分乐意。张用听，便说不要工酬，只要百斤铜。红绣院妈妈门路广，迅即买到，叫人搬百斤铜块来。张用也便替她督工，造起那座楼。
“眼下还说不真切，得去秘阁看过才成。”
“能否请张作头现在就去？”
“好，走！”
刘鹤上下扫着张用，插句：“张作头不换件衣裳、梳洗梳洗？”
“身净则心不静，换不得
“什秽物？”
“粪便。”
“人屙屎？”
“嗯……看着似乎是人粪。”
“哈哈，你莫不是去取《守令图》？”
张用等那锅铜熔化后，拿过自制雀嘴钢勺、细颈漏斗，舀那铜汁，慢慢注入泥模中。这道工序要极细稳，等他全部浇铸完，天已微亮。他撂下钢勺，躺倒在炉边地下，旋即睡去。
睡不知有多久，前院忽然传来阵尖声尖气叫喊，是那殿头官刘鹤声音。他被叫醒，爬起来出去看，除刘鹤，还有个内侍，都身穿紫锦衫，头戴黑纱冠。
“张作头，们见院门没关，就进来。这位是杨殿头。”
“两位颠头闯进民宅，是内急要借茅厕？”张用随口将“殿”念作“颠”。
“不是，不是。这位杨殿头是好友，专责监管秘阁图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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