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妹夫染病?”
“嗯?你不知道?姐夫不是在你家染病?”
“姜妹夫正月来送彩缎,在这里住两天,好生生回汴京去,没有染病啊。”
“正月间?这个月他没来?”
“没有啊!”
五六两,她便付给那船主,上船。
她呆坐在小舱室里,倚在窗边,望着岸上嫩柳树株株向后退却,心头阵怅倦。那些柳树就如自己青春年月般,未及细看,更无人怜惜,便已这般天天消逝,只剩凉风兀自在吹,吹得人虚飘飘、空茫茫,不知道人活场,活出些什?
泪水不由得涌出来,她不去擦拭,任由它流,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任情任绪。哭过之后,心里轻畅许多。
她忽而想起临出嫁前晚,和姐姐两个人坐在后院里望着月亮,乘凉说话。她极少怕什,那天却真怕起来。姐姐也觉察到,将她搂在怀里,轻抚着她肩膀柔声说:“这样个好妹子,再没眼没心男子,见,也只有爱怜,哪个敢对她有些儿不好?就算真有不好,也会被妹子这双柔起来似泉水、凶起来像剪刀般娇眼活活瞪死……”姐妹俩起笑起来,怕意也随之而散。这时回想起来,她又忍不住露出笑来,但旋即便被伤叹淹过。自己要强这些年,在婚姻上,却丝气力都使不出,更莫说要强。直到最后,才要强回,却是要着强偷偷走开,连去哪里都不晓得。
孤寂随着黄昏雾霭漫将起来,她忽而极想念姐姐,世上唯个能慰抚她人。这时,船泊向岸边,舱板上传来船主声音:“各位客官,咱们今晚就在这应天府宿泊。”听到“应天府”三个字,她心里动。姐夫姜璜便是在应天府病亡,姐姐接到信慌忙就赶来,都未来及跟她商议。姐夫姜璜体魄直康健,怎会忽然得病身亡?由于直未见姐姐,这里头详情宁孔雀始终不知。这船要泊夜,何不去问问?
“那姐姐呢?你见到没有?”
“也没有啊!”
张用独自晃到染院桥岳母家。
岳母见他,便扑过来拽住他袖子,连声问女儿下落。张用见廊下仍摆着拣豆子竹箩,
她说动便动,背好包袱,立即起身出去,跟船主说句,便上岸雇顶轿子,让抬到石马街陈家锦帛铺。陈家和她家算是世交,从父辈起,便有买卖往来。宁家彩缎发卖到应天府,只交给陈家。这个月初,宁孔雀姐夫正是押批彩缎来应天府交付给陈家。
到石马街,宁孔雀下轿子,抬头瞧,路边果然有家锦帛铺,檐上挑出盏红绢灯笼,上头大大写着个“陈”字。宁孔雀虽未来过这里,但和店主陈大郎在汴京见过。她刚走进那铺子,眼便瞧见陈大郎坐在桌边翻看账簿。陈大郎抬眼见是她,大吃惊,忙起身迎上来:“宁二妹?你如何到来?”
“陈大哥,是来问件事。”
“啥事?”
“姐夫是染什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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