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,他不再犹豫,路上只要见到店肆摊铺、游商走贩,便过去打问。可直走到昨天那家酒肆前,丝影儿都没问到。他身心俱疲,立在路边,默默寻思其他法子。正在犯愁,昨天那个伙计从店里走出来,眼见到他,忙问:“这位客官,您还在打问典二爷事?”
“嗯。”于仙笛苦笑着点点头。
“昨天您走后,店里有个老常客,叫胡胖子。他说那天傍晚,瞧见典二爷在路上跟个妇人说话。”
“哦?什妇人?”
“胡胖子并不认得,只说那时他正巧走在典二爷后头,见有个妇人抱着个两三岁大孩儿,等在路边。典二爷过去时,那妇人上前拦住典二爷,叫声‘少东家’,典二爷见她似乎有些吃惊……”
这火仍断。
黄瓢子又急急在史小雅身上扫寻,却再寻不见啥可说话头。这时,门吱呀声开,仍是老江。
“老江,爹回来没有?”
“没……”
史小雅不再言语,将驴绳丢给老江,随后快步走进去。黄瓢子见老江没接住驴绳,忙上前弯腰抓起来递给老江,老江接过去只随口说声谢,把驴子扯进去,随手又关上院门。
“他们说什?”
“那妇人唤典二爷去河边说话,胡胖子便继续走,并没听见他们说什,只瞅见那妇人生得颇有些姿容……”
毛毬犹豫再三,还是打算替张用去做那桩事。
自从张用那里学到孵鸡卵法子后,他便罢手,没再做贼,心意去孵小鸡卖。起初人都笑他
黄瓢子立在那里,空张着嘴,个字都未来得及说。
于仙笛又来到便桥沿河带。
典如琢那晚进那家酒肆前,定是遇见某人,生些事,否则不会失魂落魄独自去吃酒,那个人应该正是令他寻短见缘由。只是,酒肆还好挨家打问,若是在途中遇见那人,又是暮色昏黑中,便无从查寻。
他站在河边街头,有些灰心。可想到妹妹燕燕,又不忍退缩。人活于世,大多只为点心念。贫者念富,病者念愈,父母念儿女安顺,妻子念丈夫心意……若这心念被硬生生斩断,性命之根便也随之摧折。何况燕燕连这心念断自何处都不清楚。她生性又坚执,凡事都要明明彻彻。于她而言,悬念比断念更加苦楚难熬,除非解开这心结,否则永难安宁。
想到“念”,于仙笛深叹口气。念字是今日之心,可人心何曾有片刻停驻于今日?它由过往之念缠缚到今,又绵延至将来。如同绕丝成茧,纠搅不绝。若将这丝抽尽,人心恐怕无所剩。正如佛家云,心为幻,莫执念。种种苦楚,到头皆空。然而,人生来即有知,有知便有念。虽然苦恼牵缠,这点心念却是人之为人仅有之凭据。若没这凭据,人与木石又有何分别?存活于世,又有何意趣?何况,念也并非尽都是苦,它也有乐、有美、有善。替妹妹除去念之苦,便能帮她寻回念之乐。妹妹乐,也才能得念之安与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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