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学艺还是为人,皆难免出错,不同者在于如何对待这错——
有等疏懒人,错便错,浑不介意,更不知改过,这等人万事都难做好;另有等利落人,错便改,改后便进,这等人时时清朗、日日皆新;还有等狷介人,做错桩事,错倒在其次,更重在心病,或耻或疚,久难释怀。究其因,只是自视过重,觉着自己绝不该出错。这叫以错为牢,自囚自陷。唯有打破这自重之心,才能得解脱。
他当时听,不由得汗流后背,自罚之心却也随之而散。那之后,他再不敢自视过重,行事处世因之松畅许多。可这两天猝闻妹夫之死,自责自罚之心重又生出。他长叹口气,暗暗提醒自己,这桩灾祸可悲可悼,妹夫死因也应去尽力查明,但莫要以此自囚。
想明白后,心里顿时松口气,他又继续走进下家酒肆。又连问五家,依然没人记得典如琢。他并不泄气,又去第六家,见个伙计正坐在门外石墩上晒日头,便过去询问。那伙计听“典如琢”,连声说记得,随即站起身子。
于仙笛忙问:“他是和什人起来?”
“没有别人,他独个儿进来。”
“哦?”
“典二爷进来后坐到角上那张桌边,要角酒。问要什下酒菜,他呆愣愣地沮着脸,失魂般,根本没听见。又问两遍,他才说随意上两碟。他往常也和朋友来过家店里,向文文气气,并不是这般模样。也不敢多嘴,便去筛酒,又端碟抹脏、碟瓜齑。他吃过酒,酒钱都没给,就晃晃荡荡走。赶忙追出去讨,他从钱袋里取出陌钱,甩给。忙说酒钱八十文,抹脏二十五文,瓜齑十文,还差四十文钱。他听,又从钱袋里连抓两把钱塞进手里,随后便走。那时天已经黑,忙跑到灯笼边数数,多两文钱,忙唤他,他却头都不回。便没再追,回到店里瞧,那两碟菜原式原样,筷子都没动,酒也还剩小半。当时心里还纳闷,不知他遇见啥难心事。昨天听个老主顾说,那晚回去后,典二爷竟上吊死。”
于仙笛听后,不由得愣住:这说来,典如琢是先遇见什事,让他失魂落魄,而后才独自进到这家酒肆吃闷酒。
他究竟遇见什?是在哪里遇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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