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回去!你整天替他东奔西颠,却连家口好汤水都没喝过,租头驴子还要跟算明细账?”
胡小喜又假意让让,这才嘻嘻笑着收回钱,道声别,骑着驴子望陈桥门外赶去。快到青林坊时,正巧碰见程门板和范大牙。他忙迎上去将张用事情禀告遍。
果然,程门板听张用自作主张来查萝卜案,胡小喜竟跟着乱跑,他脸色顿时黑沉下来。等听到张用去那空宅子查看那两个轿夫尸首
岸上那汉子忙说:“你们没听说?那楼前天夜里飞走。”
“飞走?嘻嘻,李度那痴儿又在耍怪,改天再问他。”张用笑着望片刻,回到岸上,骑驴子,高叫声,“走,去力夫店!”
胡小喜忙跟上:“张作头,你真知道凶手是谁?你可别戏耍,害叫程介史来,他那性子可不是好戏耍。”
“哈哈,凶手跟他比,谁更不好戏耍?”
“这咋能比?”
忙也下驴,走下去瞧。除伤口和那根萝卜,却再瞧不出其他。他望向张用,张用盯着那尸首,眼珠不停地转,舌头不住弹响。
半晌,张用忽然笑起来:“哈哈,知道凶手是谁!”
“哦?是谁?”
“你去给那个程介史报个信,咱们去力夫店说。还有,你最好顺路再去查个人,姓马,是个箍桶匠,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——”张用转头望向岸上那个姓杨,“那马哑子住在哪里?”
“嗯……陈桥门外青林坊。”
“你若不想去叫他,也好,这谜已解开,再无意趣。仪象台第层枢轮尺寸才算好,其他转轮还排着长队等呢。咱们就此别过。”
胡小喜尽力瞅着张用双眼,却瞧不出他究竟是戏耍还是当真。心里急急盘算,若他是胡闹,最多再挨次重责,但他若真猜出凶手,岂不是立件大功?他忙说:“别别别,这就去叫程介史!咱们在力夫店见!”
他急忙驱驴快行,向城里赶去,路都念着菩萨。自从上回在程门板面前笑癖发作后,他心里藏个病根始终除不掉,见程门板总有几分畏忌。程门板对他直也隐隐有些避忌。胡小喜卖力应差办事,小半原因正是想赎回那个罪过。这桩萝卜案让程门板焦烦不已,凭他智识,恐怕难破案。倘若借张用之力,解开这桩奇案,想必会让两人之间缓解些。
他进城,先赶往程家簟席铺,到那里只见到于氏,于氏说程介史去陈桥门外查命案去,死是个箍桶匠,似乎姓马。
胡小喜听大惊,张用让他去查正是这人。这看来张用恐怕真知道凶手是谁。他忙掏出身上所有百来文钱:“嫂子,这驴子还得再借下,这些钱先给您,剩余过后再补。”
“鼻泡哥,赶紧去!”
“可是……程介史最不愿闲杂人插手案子。”胡小喜忙说。
“那他愿不愿找见凶手?”
“这……”
“好,快去——咦?对面那座楼怎不见?”张用扭头望向对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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