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那天事知道,再前天呢?”
“再前天?你等等——”胖妇转身朝后院大声唤道,“牛旺!”
个三十来岁汉子快步走出来:“顾婶,有人租车吗?”
“没有,这位大姐来打听庄夫人事,庄夫人每回来租车,都是你驾车。你给这位大姐说说,庄夫人死头天,不是去云夫人家那天,是再前天,她租车去哪儿?”
“嗯……她先让驾车去新郑门外莲花楼,下车,急忙忙就走进去,也没说要不要等,也不敢立即走,就等阵。她果然又急忙忙走出来,上车,让去金明池虎翼营。载她去那里,她让等着,便进营里。过大概顿饭时间,她才出来,眼睛红红,铁青着脸,似乎着恼。她上车,冷着声,只说两个字‘回去’,就载她回来。她下车付三陌钱,就进门去。她是指挥使夫人,常日间傲得跟仙鹤似,坐多少次车,哪里正眼瞧过回?可那天,瞧着她哀凄凄样儿,走进那冷冰冰家,心里都不好起来。到这地步,官儿再高,钱再多,有啥用?”
困极,便躺倒老仆妇那张脏床上,也顾不得臊臭气,贴着墙,觉睡到天亮。
第二天,脚腕肿起来,沾地就痛。她吃力套上鞋子,狠下心,抬起左脚朝地上猛跺两下,疼得眼泪顿时涌出来,脚腕却似乎松些,至少能着地。她跛跛离开那客店,原想着今天再走不成远路,只能回家歇歇。可扭头望见那家车马租赁店,她忽然想起件事,忙瘸着走过去。
她走进那家店,见店里只有个胖妇人,便尽力笑着过去问候:“这位大嫂,来跟您打问件事。”
“啥事?”那胖妇倒也和善,见她跛着脚,越加多两分怜。
“这巷子里虎翼营郭指挥娘子庄夫人是不是常在您这里租车轿?”
石守威隔天,才早早起来,先去汴河湾梢二娘茶铺里,吃大碗杂辣羹,而后便大踏步往剑舞坊赶去。
这天两夜,他跟过春两夏般,心里像是生满春草芽,痒酥酥不住地往外钻;又似炎夏天喝冰水,热躁阵,又寒凉气。总之忧喜翻覆,难熬难耐。他常听曲子词里唱相思,向来只觉着像是吃饱肉人打响嗝,臭聒噪。这时他才领教相思猛辣,像是口猛灌下大碗杂辣羹,烫嘴辣口不说,更在肚肠里翻腾不停、烧灼不宁。可这诸般难受之外,偏偏透出股子清香,让你悬着念,生出瘾
“是啊?你问这个做什?庄夫人家人都殁。”
“知道。算是庄夫人远房表姐,她死,可凶手还没捉住,官府似乎也不理会这事,心里却过不得。所以来打问打问。”
“唉,可不是吗?”
“庄夫人死头天有没有来您这里租车轿?”
“怎没有?这事,官府公差也来问过。她租家厢车去那个云夫人家。她们两家孩子都被食儿魔掳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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