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拿十贯钱来赌,定是饭食里下药。不过那粮仓派去火头是姜木头,他那小心小意,鹌鹑般,哪敢做这事?那自然是菜肉里头有鬼——”老尤凑得更近,声音压得更低,“这营里菜肉向都是指挥使大舅兄刘九包办,双杨仓那边也是他派人送菜肉。粮仓丢粮那天晚上,刘九在外头酒楼里和朋友吃酒,去后头茅厕解手,掉进粪池里溺死!”
丁豆娘躲在庄夫人家里,焦急等着天黑。
她在庄夫人卧房里细细搜遍,并没找见任何有用东西。其实她并不清楚要来寻啥,股劲头冲上来,便翻墙钻进这幽暗暗、冷森森房里。既怕被人发觉,又时时觉着庄夫人魂魄似乎站在身后,冷冷地盯着自己。她后背阵接阵地发寒,不禁后悔起来。可要出去,只能翻后墙,而这时外头天还亮着,得等天黑下来才成。
她走出庄夫人卧房,穿过过厅,悄悄走到门道边。她怕被人瞧见,不敢出去,只扒在门道里偷偷探头,朝堂屋里窥望。这堂屋比起云夫人家,要窄许多,也没有太多陈设,都是暗红雕花家具。靠正墙中间是张供桌,上面立着几个牌位,供着碟酥糕、碟干枣。酥糕已经生霉,枣子上也蒙许多灰。两边墙上挂着几幅塞外骏马图。屋子中间张大方桌,四把方凳。
丁豆娘打听到庄夫人丈夫就是在这张方桌上架只方凳,踩在上面,悬梁自尽。她抬头朝房梁望去,方桌正上方房梁灰尘果然有些勒痕。想着个大男人,又是军中指挥使,却在这上头结自己性命,她心里既伤叹,又有些怕,不敢多看,可刚回身,眼角却扫见样东西。是条石青锦带,丢在方桌脚边地上。
派给程军头。这才叫福寻无心汉、祸找没事人。”
“哦?是韦植韦军头?你为何相信程军头是冤枉?”
“可不是?这两位军头都是闷嘴汉。尤其程军头那性子,门槛般,从来都是任踩任踏、不吭不语,他能做出这天大罪来?不过摊上这样事,便是海水也洗不去这冤屈。”
“你还打听到什可疑之处?”
“这事实在太古怪,活快六十年,从没听见过。四处打听这个多月,只问出条细线儿。”
她心里动,小心走过去,抓在手里,忙又飞快躲回到门道里。她拿着锦带仔细看看,锦带上面绣着小兰花纹样,针线极细密,中间打个死结,是两根锦带拴在起,但两头又齐崭崭。她把两头合到起,比
“哦?什细线儿?”
“粮仓丢粮那晚,程军头和二十个兵士全都睡过去。其他人躲懒倒也罢,可程军头向最勤恳,他能睡过去,这事便不对。”
“嗯,也疑心这个。那些查案没查出什来?”
“查个鸟。这祸事牵连太大,谁沾上谁没命,那些人全都成大雪天缩脖子鸟,巴不得躲得远远。”老尤瞅瞅两边,压低声音。
“你可问出些什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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