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他们全都睡过去,照前面算那笔账,仍没法解释那仓粮食是如何变没。整整十万石,十五万大军个月军粮。若分给汴京城二十万户人家,家都能分到五斗,够整个汴京城活好几天呢。因此,这案子根本没法子定案,这些人全都关着,开封府、枢密院、马步军三司都在四处寻找那些粮食下落,却没找见颗粮食影儿。”
丁豆娘轻步走进庄夫人家后屋。
屋里极静,又有些暗,虽然摆家什色都是雕花暗红木,得值些钱,但到处蒙满灰尘,尘气混着阴气,凌乱而寒寂。丁豆娘不由得打个寒噤。她尽力压住慌怕,朝屋里环视。中间张圆桌,配四只圆凳。迎面靠墙立着个木柜,左边靠门是个木盆架子,上面搁着个铜盆,盆里还残余些污水。右边门槛里头倒着只小圆木凳,旁边还掉个孩童耍拨浪鼓和小半块饼,那饼早已经干硬,生厚厚霉。
丁豆娘不由得猜想,庄夫人儿子被掳走前,恐怕是坐在这只圆凳上,手摇着拨浪鼓,手拿着饼,正在吃耍。不知是什引得他跑出后门,却被食儿魔掳走……想到这儿,她不由得又忆起赞儿被
,全都不见。”
洪山之前虽已听说,这时再次听到,仍然无比诧异:“在场那些人全都亲眼瞧见?”
“可不是?这些人全都关在死牢里。咱们刚才去那座牢里全都是。这是天大罪,死字面前谁敢说谎?何况那些人是个个分开审,全都说得样。”
洪山想想:“他们便真想偷,夜之间,也偷不完。”
“可不是?因此到处纷传这是鬼搬粮。您也是押运粮草,那十万石粮,石袋子,整整十万袋。算过笔账,若是靠人力,晚上想搬空,至少得千个壮汉,每人搬百袋。这得调集两个指挥营。偷还得运走,汴河上最大船,艘也不过载三四百石,十万石至少得要二百五十只大船。连起来得有四五里地。从东水门到下锁头税关都排不下。这比当年水军讨伐江南阵仗还大。若不是鬼搬粮,谁有这大神通?”
“楚忠头天去查看时,那些粮食真都在?”
“头天楚忠去时,带十来个人。粮仓白天是那个姓崔军头值日,他手底下也有二十个人。总共三十多个人起查看,这应该没有说谎。”
“夜间可有什异常?”
“这案子如今唯漏子就出在夜里。夜间是您那位程老兄当值。当时还是二月初,天仍有些寒。他们在粮仓中央生堆火,每半个时辰巡视转后,大伙儿就围着那火堆,向火取暖。府尹大人初审时,连那位程老兄在内,二十个人都说没有异常。后来,府尹大人分来个个审时,假意编些虚话恫吓,那些人里有几个先承认,他们夜间睡着,清早是程军头将他们叫醒。最后府尹审问那位程老兄,他也招认,自己也睡过去。”
“唉……”洪山不由得深叹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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