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,也是瞧着那位老兄似乎是无辜受难,心里不忍,加上洪使臣与他又是如此故友情重。若能帮上些忙,就再好不过。洪使臣先请坐。”
洪山忙坐到小桌边那把方凳上,屋里只有这只凳子,孙节级便坐到床边,慢慢讲起来:“说起来,刚听到这案子时,根本不信。整整仓军粮,夜之间凭空就不见,哪里会有这样怪事?后来府尹亲自查问,心里好奇,直探听,才知道这事竟是真。那仓里粮全都堆在百个木台上,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。除您这位故友,还有位姓崔军头,他们两个各自带二十名兵卒,轮值看守这粮仓。这两个军头都是武严营,自做长行起,多年看守粮仓,并没出过什差错。瞧着,两人也绝不敢做出这大窃案来。
“另外,还有个人,名叫楚忠,是监粮官。那些军粮就是由他前去提领。这个楚忠行事极谨细,提粮前天还去双杨仓查看,他特地让手下揭开十几处油布,那时粮食都在,袋不少。第二天早他去提粮时,那些粮食也仍堆得好好,上头油布也罩得严严实实。可是等兵士去解油布脚上绳索时,那油布忽然间坍缩下来,像是里头充满气,忽然漏掉般。在场这些人,哪个不吃惊?大家正在惊慌,却见仓里其他粮垛油布也纷纷坍缩下去。整整百垛、十万石粮食
悲着,忽而想到,被无吞掉,便成无,便不生不死,遍满天地。瞬间,像是日头从地下猛然升起来,他心头豁然开朗,浑身也松绑般,顿时轻松,不由得哈哈笑起来。
“快醒醒!是不是痛得厉害?”是楚家那个仆人凌小七声音。
他睁开眼,见凌小七脸忧急望着自己,不由得咧嘴笑,轻轻说出个字:“无。”
洪山望着老友程得助,说不出话来。
他来开封府大狱探视程得助,本是想打问双杨仓军粮窃案原委,哪知道程得助满怀赴死之心,丝毫不愿洪山去追查这桩事情。程得助虽笑得极坦然,却掩不住满脸苦涩。洪山不知还能说什,只得尽力笑着与程得助告别。转身,眼泪竟滴下来,他怕程得助瞧见,不敢伸手抹泪,只能紧眨几下眼,将泪水挤尽。
那个孙节级在旁边看到,却装作没见,默默陪着洪山穿过过道,离开那昏暗囚牢,起出院子,回到早先那房里。走到内屋门前,孙节级停住脚,低声请洪山先进去换衣裳。洪山关上门后,又忍不住落下两滴泪,他忙用袖子拭净,换回自己那套公服。而后长舒口气,才打开门。
孙节级看到,忙走进来,关好门,望着洪山,眼中透着关切,低声问:“洪使臣来这里,不只是探视老友吧。”
“唉,原本是想跟他打问双杨仓那窃案详情。”
“看那位老兄心求死,个字都不愿说。他这桩案子实在太匪夷所思,洪使臣若想知道详情,倒知道些。”
“哦?多谢孙节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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