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哥哥快请楼上坐,前两天福建茶商刚送些新茶,还有两瓶
然无感。然而,桑五娘那哭声像是股潮水,向他冲过来,拍打岩石般,不断拍打他心。他忽然想起当年在钱塘江边看潮水,个巨浪卷过来,将他们群站在岸边人全部冲倒,他身边有个妇人抱着个幼儿,那幼儿随即被卷进潮水中。他想都没想,便爬起来扑进水中,在巨浪中奋力抓到那幼儿,又转身拼力游回去,爬上石岸。那妇人赶过来,把抱过自己孩子,哭着向他连声道谢。
想起那妇人悲喜感极泪眼,他心里忽然松动下,虽从没尽过本分,至少还做过这样件被人感激事。这个念头像是线亮光,顿时将他照醒。他望着仍在抽泣桑五娘,心想,往后自己恐怕没有什可活之路,但这妇人救,至少也该回报于她,替她做些有益之事。
于是,他费力张开嘴,从喉咙里发出阵喑哑之声:“大嫂,你莫哭,帮你寻你儿子。”
石守威刚走到街角,就看见个浑身艳紫俏丽女子从红绣院走出来,昂首快步过街,向剑舞坊走去,后面紧紧跟着丫头和仆妇。仔细瞧,竟是邓紫玉。
巧!他忙快步赶过去。他是殿前司旗头,只是个低阶节级,月俸千五百文,军粮二石五,他只吃得六七斗,余粮都拿去卖,差不多能得四贯钱,这样个月就有五贯多钱。除去日用开销,再吃吃酒、赌赌钱,个月便剩不下几文钱。如今已过月半,余钱不到两贯。幸而三月初金明池争标,他们龙标班拔头筹、夺得银碗,每人不但得御赐两匹锦、十两银,殿前司又各奖匹锦、五贯钱。那三匹锦前两天他托人拿去卖,还没得着钱。十两银和五贯钱,他为求爽快,在赌桌上连输两回,如今只剩四贯钱。
路上他都在犹豫,要见邓紫玉,哪怕只吃杯茶,也得十两银子。以往他都是和朋友们起凑份子,今天自己独个儿来,虽说和邓紫玉有过半天师徒名分,但这行院里情分,如同沙地上水,说没就没。邓紫玉旦不认他,身上这四贯钱,只够在她门边蹭蹭。幸而上天眷顾他这爽快人,邓紫玉刚走进剑舞坊时,被他及时追上。
时候尚早,剑舞坊门前并没有迎候人,他快步走进楼前缀彩欢门,唤声,由于不敢太高声,邓紫玉并没听见。他忙提高些声量:“紫玉姑娘!”
邓紫玉停脚回身望他眼,似乎没认出他来,转身又朝里面走去。石守威心里沉,来时候不对,邓紫玉那神色打霜般,粉白脸微有些发青,似乎受些气。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唤声,邓紫玉竟又停住脚,回转身,脸上露出些笑来。
“是石哥哥?将才被只母雀险些啄到眼,正恼着,竟没认出石哥哥来。石哥哥说要教刀法,怎只旋两圈,就不见人影?”
“嘿嘿!”石守威被她阵热刀子般话语逼住,答不上个字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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