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紫玉走进梁红玉房内,顿觉眼前如同展开匹销金红锦。
屋子宽敞,桌、凳、床、柜、镜台、衣架、巾架、盆架均用色红木制成,形制秀巧,边角上都镂以泥金缠枝蔷薇花纹,沉红耀着金晕,彤霞般。床帐、帘幔都是蔷薇绣软红纱。这屋内陈设远比她精贵富丽。
她心里被猛割刀,脸上却丝毫未露,只是腰背不由自主越发硬挺挺。她朝床那边望去,床帐半掩,只看得到红绸绣花被下微微隆起,躺着个人。她不等那个绿衣婢女赶过去,便抢先走到床边,把掀开床帐。眼望去,她心里寒,又被割刀。
床上躺着个女子,正是梁红玉。邓紫玉只在楼上窗内隔着街望过她两回,面目看不太清,只
“您侄儿?”
“你不是要寻郭指挥亲随?侄儿便是。”
“伯伯,能不能让见见您侄儿?”
“你不必见他,郭指挥事他都详详细细说给听。你要问,就问。你究竟想问些啥?”
“这……郭夫人死前那两天,郭指挥有没有丢啥东西?”
郭深军营。不像其他军营那般涣散,水军只有两支虎翼水军、支神卫水军,以及登州澄海水军。这营又是专为每年金明池御前争标而设,营前木栅大门关着,只开着边上扇小门。丁豆娘走到那小门边,朝里探头望望,营寨里半是房舍,另半挨着金明池,用木桩围大片水域,泊许多大小船只。只看得到十来个兵士稀疏分散在各处,或闲聊,或呆坐。
丁豆娘正要走进去,门边宿值房里走出个老军,瞪着她喝问:“你做啥?”
“这位伯伯,是这营里郭指挥娘子亲戚,来打问些事。”
“啥事?”
“这事恐怕只有郭指挥身边亲随才清楚。劳烦伯伯帮唤唤。”
“丢东西?啥东西?”
“比如家里钥匙。”
“没丢。”
“伯伯连这也知道?”
“咋不知道?郭夫人死后第二天,郭指挥得信儿,赶紧赶回家里去,是侄儿陪着去。郭指挥家院门锁着,钥匙若丢,郭指挥能进得家?”
“这里又不是草市,说唤谁就唤谁?再说,你真是郭夫人亲戚?”老军上下打量,眼瞅见丁豆娘露出脚趾。
“瞧这位伯伯说,亲戚还敢乱认?丈夫姓韦,是武严营军头。就算不搭扯亲戚,咱们也都是同吃军粮。”
“郭指挥家人都殁,你究竟想打问啥?”老军语气略软和些。
“郭指挥娘子是远房表妹,开封府至今没查出她死因,更没找见凶手。是她表姐,受不得这冤情,想着是不是能从郭指挥这边问出些那凶手影迹。”
“这是官府差事,你个妇人家乱插啥手脚?再说,郭夫人是死在宅里,那阵郭指挥直在这营里,忙着预备金明池争标,许多天都没回家。郭夫人死后,开封府公人也已经来询问过侄儿,郭指挥夫妻两个那天隔着十里地,能问出些啥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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