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每月领钱粮,极少这穿城走二十几里地,累得他身大汗。那个伙计贾小六忙迎出来,眼瞧见是他,顿时有些惊愣。石守威装作不认得他,操起家乡胶州话,放低声气,笑呵呵问:“兄弟,俺是从胶州来底,来京
“谁?”
“两个都是大夫,先是崇明门外方太丞,他药吃不见效,后来又换东水门梅大夫。”
“屁话!问是另外男人,她偷偷养在房里男人!”
“除两个大夫,再没有其他男人,她那身子,哪里能养男人?”
“那是你侄儿撒谎骗钱?”
帮她穿,衫子上镶翠叶儿不小心挂疼她头发。她巴掌,把丫头打得个趔趄。丫头不敢哭,也不敢近前,满眼慌怕地望着她。她瞧着可气又可怜,这丫头跟她许多年,唯有她最知自己性情,最顺自己意。她自己套好衫子,从架子上拿过昨天穿那条丁香纹绣销金紫罗裙,见裙角上有几点菜汁污渍,怕是洗不净。这还是正月间位都指挥使为讨她欢喜,特地送她,至少值五六贯钱。那个都指挥使后来又迷上梁红玉。她顺手将裙子丢给丫头:“拿去穿吧!”丫头慌忙接住,又惊又喜,却仍有些怕,连笑都不敢笑。
这时戚妈妈轻轻推门进来,赔着小心问:“姑娘起来啦?身子可好些?”
她没好气道:“你不必来打探,没死,今晚照旧去应差,牌儿挂上吧。”
戚妈妈忙吐吐舌头,放放心心走。她叫丫头从柜里另取件牡丹绣茜罗裙,穿好后,才慢慢梳洗描画。刚贴好眉间鹅黄,门外传来窦嫂声音:“姑娘在吗?”
“进来吧。翠鬟,你去让厨房给煮碗鹌子羹,再煎两个春茧儿。那鹌子上若再见根细毛,往后不许他们吃别,只许天天炒猪鬃吃!”
“那侄儿别不敢说,说谎骗钱事从来不会做,何况在姑娘面前?”
“那就是你没打问到实情?”
“菩萨娘娘,前后问五个妇人,五个人都说样话。”
“便是问千个人,没问到实情,也是白问。五两银子,砸人也能砸出大碗血来,你费几口唾沫,就想白得?若世上都是这样好事,也不必坐在这里跟你问咸答辣瞎歪缠。你再去给好生打探打探,问不到实情,也不必来见,还是回家跟你丈夫被窝里撮泥拌浆做铜钱梦去。”
石守威穿着布衫布裤,背着大包袱,又来到崔家客店。
翠鬟出去后,窦嫂缩脖缩手地赔着笑,小心走进来。
“打听到?”
“昨晚其实就从她家几个仆妇那里分别打问到,可仍怕不牢靠,便没敢来回话。今早又旋摸进她家后院,刚巧梁红玉楼下厨娘到后面来取菜。赶忙跟她搭上话,听姑娘吩咐,又不敢直接问,慢慢绕几里地弯儿……”
“少絮叨,你究竟打问到啥?”
“那梁红玉病才刚刚好些,今早才勉强能下床。她房里倒是进过两个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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