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能替梁兴跑腿做事,让汴京“斗绝”欠份人情,这已经极难得。又能让黄鹂儿看到全心全意替她卖力。张嘴唱两样曲,条路看两样景,还无意间多得梁兴三十二文钱,足够好好吃顿饭
“你莫走!你叫啥名字?”
“贾小六。”
“六蛋子,给梁爷把洗脸水打过来,梁爷从不洗冷水脸,给兑得温温,不许烫手,更不许凉。再找张干净帕子,帕子上若见点油污,就只付半房钱。”石守威顺口给自己改假姓。
贾小六被唬到,忙去庭院角上打盆凉水过来,放到庭中个石台上,说声“军爷稍等”,又飞快跑到前头。半晌,提壶热水,拿着块雪白帕子,快步回来。先将热水倒到盆里,边倒边伸手指在水里试温:“军爷,您自己试试,这水温还合适吗?”
“你家白收许多钱,却连温温水该多温都不知道,还要教?”
贵而不骄,胜而不逸,贤而能下,刚而能忍之谓礼将。
——《武经总要》
石守威直睡到天大亮才醒来。
鼻子先嗅到股浓重膻臭,睁眼看,被褥枕头上都是厚厚层黑油垢,不积三五年,到不得这地步。他忙把掀掉被子,跳下那张吱嘎乱响小破木床,推门出去,对着小庭中花木大大呼吸几口,才透过气来。
他心里阵懊恼,好好闲暇不消受,跑到这脏臭客店来受罪。可再想,连着两次受梁兴折辱后,营里那班朋友看他时,眼神多少都有些不样。自己辛苦树威望,被梁兴轻易抢去,这口气,无论如何也得讨回来。直寻不到合适时机,如今梁兴自己把短处送过来,这时不用力揪住,还等啥时候?男儿大丈夫,受这点腌臜臭气算得什?
贾小六被唬得脸煞白,又连试几回,才小心说:“军爷,这水温该是差不多。”
石守威伸手试试,陡然虎起脸、瞪起眼,贾小六吓得颤。石守威忽又哈哈笑起来:“不错,下回记住,这正是温温水。”说着埋头捞水,哗啦呼哧洗起脸来。
贾小六直拿着那张白帕子,候在旁边。石守威洗完脸后,他忙将帕子递过去。石守威笑着接过:“好,你可以走。”
贾小六忙躬身点点头,道烟跑。石守威望着他,又笑起来。这是跟梁兴学招,要行事,先立威。唬住这六蛋子,接下来才好办事。
曾小羊得得意意地离开黄家。
他正在盘算,店里那个尖头细眼伙计走过来,赔着笑问候:“军爷起来?洗脸水在那边水缸里打,木盆就在水缸边。”
“你家被褥多少年没洗过?”
“嘿嘿,家虽算不得干净,可房费却比其他家少许多呢。您住这样房间,别家晚至少得百文钱,家才七十文。”
“这狗窝不如腌臜地儿,晚还要七十文?!”石守威瞪着眼叫起来,他个月俸钱也才三贯钱。
伙计被他吓到,干笑两下,要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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