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要多少钱?”
“十文。”
“十文?”
“八文也成。刚在香染街珠翠店里看见朵珠花,要八文钱。”
“看在你还算有良心,就给你八文钱。”曾小羊从袋里数八文钱递过去,“好,现在说吧。”
曾小羊忽然想起那件事,忙收住顽笑:“对,栾老爹,跟你打问个人。”
“啥人?”
“个船工,三十来岁,杭州人,姓盛。”
“姓盛?你问对人。”
“你见过?”
四尺长、三尺宽、三尺高,虽然有些旧,却没有多少锈迹,面上漆着暗红漆,四角镶着云纹铁皮,沿边钉着铆钉。样式瞧着很精贵,原先恐怕就是用来装银钱宝物。
曾小羊轻轻离开,心想,这箱子捞上来时定藏财宝,若不然,以杨九欠脾性,能舍得把箱子白送给人?他自然是怕人知道自己得财宝,那会儿,汴河正在闹神仙,人都没工夫留意他,他乘乱偷偷卷走财宝,谎称是空箱。不能白便宜他,至少得把欠钱讨回来。
他沿着汴河路去寻,两岸寻遍,却都没见杨九欠。这贼厮,bao得大财,定是偷偷爽快去。
他路嫉恨着走回厢厅,刚要进门,眼看见个人瘸着腿慢慢走过来,仔细瞧,才认出来是栾老拐。栾老拐戴着顶黑锻帽儿,穿件褐色锦褙子,里面是白绢衫子,下头是白绢裤儿、黑缎面丝鞋。全身上下簇新,身量似乎高两寸,脸也红亮几分。
曾小羊顿时笑起来:“耶?老拐子变成镶金杖?”
“二月间,在这河湾边坐着晒太阳,只客船泊在岸边。船上有个四十来岁妇人在后梢板上煮锅芋头,瞧着眼馋,就过去凑话。逗得那个妇人乐得不得,顺手给两个吃。那妇人盛盘,朝舱里喊:‘盛三哥,吃芋头啦!’个三十来岁汉子走出来,端着那盘芋头进去。姓盛人还是头次见,定是你要寻人。”
“这就完?”
“八文钱你还要听整部说唐?”
“八文钱能买两个羊肉馒头,你就给根羊耳毛?”
“那再说几句,那船来路有些
“这汴河两岸船上人,哪个没见过?你找这人做啥?”
“这你别管。”
“不管,你也不能白问。”
“只问这点小事,你也要钱?”
“不是给要,是给那亲亲女儿珠娘。她不许再去守船,可她哪有多少钱?为养活,昨天她刚去王员外家客栈做活儿。做爹白吃白穿,能安心?至少也该给女儿买朵花戴戴。”
“嘿嘿,命有九道弯,好歹也该轮到咱老人家顺回风水。”
“你穿着这身衣裳去守夜看船?”
“看啥船?那亲亲女儿珠娘根草都不许动,如今只管吃饱闲逛看景儿。”
“这身衣裳是雷老汉留下吧?他那几千贯钱也被你吞?”
“莫乱说!珠娘他爹除几身新衣裳从没穿过,文钱都没留下来。开封府都明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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