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米店主见那箱子牢实,就搬到柜台里,当钱柜子用。”
曾小羊忙跑到前面店里,这时店里没有客人,店主米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儿。曾小羊悄悄走到柜台边,踮起脚扒着柜台往里偷望,墙角果然有个铁箱,大约有
味。石守威还没娶亲,独个住间营房,屋里虽也脏乱,却远不及这间客房恶臭熏人,直熏得他阵阵犯呕,这煎熬甚至胜过梁兴让他受羞辱。不过,他还是强忍着,大丈夫若连这点恶臭都受不得,往后如何立得盖世功业?于是,他把这恶臭当作几十上百次腌臜小人羞辱,每忍刻,便是劈死个仇敌。
更让他烦躁是,梁兴托他来探这客店底,可这崔家客店只是家再寻常不过客店。左边挨着老乐清茶坊是间酒店,旁边座四合院落是客房,临河面搭着悬空木阁,用来给客人吃酒喝茶,里头三面总共十二间客房。前头酒店已经打烊,店主夫妇睡在隔壁间小房里,两个伙计应该是睡在店里。连石守威自己,客房今晚总共才住五个客人。那四个客人也早就各自睡,这时院子里安静得像个坟地,能查出个鸟底。
他气愤阵,才又仔细盘算起来。梁兴猜想,清明正午钟大眼船上死尸,应该是先搬到这崔家客店。以梁兴智谋,这推断应该不错。不过,崔家客店人未必是合谋。那船上人完全可以用箱子或袋子把尸首装起来,假作货物搬进店里。不过,他又想到,梁兴那天来这里打问钟大眼船,店里伙计却说不知道那船何时泊在这岸边,更没看见有人从那船上下来。那伙计是真没瞧见,还是在说谎?
还有,那些人既然设计陷害梁兴,并且已经做成,让梁兴自己都误认为杀人,他们又为何要把尸首藏到这里,又抛进河中?这些蠢货,花许多力气做局,又费这些周章来毁局,这算什鸟事?
石守威平日爽快惯,难得动心思想事,再加上屋里恶臭熏人,才想阵,就觉得脑仁疼、胸口闷,生气,再顾不得被褥脏臭,蒙头先睡。
曾小羊听他娘说清明那天,汴河堤岸司承局杨午带着几个厢兵清理河道,从河里捞出个铁箱子,怕是得笔横财。他顿时想起旧债。
曾小羊原先并不认识杨午,两年前杨午任堤岸司承局,专管汴河堤岸修固,常在米家客栈歇脚讨茶喝,来二去,竟和曾小羊娘攀上远亲,成曾小羊表兄。杨午有个毛病,爱跟人借钱,每次都不多借,只借几文钱,从不超过十文钱。借之后却从来不还,别人也大多不好跟他要。因此人都叫他“杨九欠”。曾小羊起先不知情,也被借许多次,加起来快有百文钱,足够去孙羊店饱吃盘炒羊。
“娘,那铁箱杨九欠抬走?”
“没,他说空箱子自己没啥用,常在这里讨茶,就当茶钱,留给米店主。看那箱子还好好,拿出去卖,少说也得值两贯钱呢。”
“那箱子放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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