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真契书。”
“没有?!”
“那天,问爹。他说那些钱两年前全花尽。”
“花尽?!花哪里去?那些钱够买下全汴京城羊肉馒头。”
“他说娘过世后,他个人熬不住,日日夜夜都想娘。有个叫顾太清道士找见他说,他师父是天师林灵素,能起死回生。不过药引子极贵,得两千贯。爹攒钱总共千八百贯。他吃酒,昏神,把那些钱全取出来,又向解库借二百贯,全都让那道士雇辆车卷走……”
。今天天不亮,又悄悄赶回家来看,这假契书果然被偷走。王哈儿又来店里,吹嘘他马上要有钱。假契书自然是被他得。
“告诉付九,付九跟约好,今晚他若得那钱契,就来这里会。刚巧栾老伯也来寻,就求他帮。天黑后,栾老伯赶过来预先藏在院里。把鼠药掺进乳糕,放在那个首饰匣子里,等着付九。付九果然带着那钱契来,把钱契要过来,也放到那匣子里,就摆在这桌上。”
“接着就开戏。蒙着脸、猛然现身——”栾老拐抢过话头,比画着描绘起来,“手里是那把战过西夏沙场、斩过党项首级精钢手刀,放粗声,朝那蠢娃叫:‘或是把那妇人给俺,或是把那首饰匣子给俺,选个!又假意朝门外喊,三弟守住后面,五弟你看着前面,莫让这呆鸟逃。’然后蹦,蹦进门里。这腿虽瘸,那蹦却似老鹿跳涧、老鹰扑兔。挥起刀,假意朝他砍过去。那蠢娃吓慌神,慌忙躲开,把抱起那木匣,屁般就逃。不过,得说清楚,可不知道那匣子里头有毒糕。”
颜圆见珠娘直定定坐着,静望着门外清冷月色,目光似悲似嘲,像是尼僧在听经般。这个珠娘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笨懦珠娘,不好对付。于是,他放冷声气,威吓道:“你这仍是谋害。”
珠娘听后,嘴角微微露出丝涩笑:“佛门说,亲身作业亲身受。他们各自受各自作业,也该受。官府若断谋害,那就谋害吧。”
梁兴又白累整天,仍然无头无绪。
好端端身陷到这诡局之中,进不得,退不得,想还击却没处下手,想撂下不管又不能撂。他不禁有些懊丧,想走之,可能去哪里?去寻娘?和娘分别几年,他从来没这思念过娘。但随即想到,自己已经是堂堂条汉子,遇事,竟仍像个几岁大、乳牙没掉孩童。他不觉有些愧赧。不由得想起父亲过世后,娘说过那段话。
由于他父亲能书会写,被营里指挥使派去做生意,带
“那咋成?”栾老拐嚷道,“你死,许那半钱去阴间讨要?”
“如今家只剩这座宅院。明天们寻保人写个文书,若死,这宅子就归你。”
“当真?”
“当然。几个人中,你是唯肯跟说实话人。”
“闺女,那你再跟说句实话,你爹那真契书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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