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颜圆心里已经明白许多,不止付九死,连前三人死也猜出大致眉目。
他正要回身放下油灯,眼瞥见付九怀前衣襟敞开,里面似乎有张纸。他心头颤,但装作没事,又走近付九尸体,背对着门蹲下来。右手举油灯照向付九脸,装作继续查验,左手飞快抽出那张纸,迅速塞进自己怀里,为掩住纸响,用力咳嗽几声。
而后,他才站起身,说:“应该是中毒致死,不过,也得等明天仵作来查验。又得劳烦胡十将,派人守着,莫让人进这间屋,更不能乱动尸体。”
“中毒?这贼鼠常日就爱偷吃,骂过多少回,这回馋鼠吃着鼠药。”胡十将脸鄙弃。
颜圆陪着笑笑,随后道别离开。他心头无比欢喜,原想赶紧回去,但好胜心涌起,忍不住又走到梢二娘茶铺后面。围着人都散,只剩两个铺兵和梢二娘还在那里逗笑、说荤话。两具尸体边插根木棍,棍上挂着盏灯笼。颜圆向两个铺兵打声招呼,而后走到曹厨子尸体旁,俯身抓起那只胖手掌,借着灯光看看,掌心果然有道细深痕。两个铺兵问他,他只笑笑,道声辛苦,便往回赶去。路虽然幽黑,心头却像亮轮大日头。
“颜小哥,这深更半夜,做什?”
“实在抱歉,温老伯,雷珠娘可在?”
“她已走。”
“去哪里?”
“傍晚她收拾东西,辞工,说要回娘家去住。那是个瘟娘,到处惹灾,走倒好。”
进东水门,旁边孙羊店仍旧灯烛荧煌。他实在忍不住,见店前无人,便走到盏灯笼下,急忙从怀里取出刚才偷到那张纸,在灯光下展开
颜圆只得道谢告辞,心想,难道真是珠娘做?畏罪逃走?没道理啊。就算她真有足够气力勒杀三个男人,杀雷炮还说得过去,是为独占家财。但曹厨子已经与她离异,王哈儿与她并无瓜葛,这两人谁都沾不到那些钱。
他路纳闷着回到梢二娘茶铺那里,刚走到,就见个人从对街奔过来,大叫着:“胡十将!咱们这里也死人啦!”是军巡铺个铺兵。胡十将还站在河岸边人群里,和众人说着话,听见后,忙向军巡铺奔过去。颜圆也忙跟上去。
“是付九,在后头!”那个铺兵引着他们两个进军巡铺,穿过厨房,奔进后边间窄屋门前。
屋里亮着油灯光,张土炕占大半,上头铺盖十分脏乱。油灯放在炕头墙边旧木桌上,付九弓着身子倒在炕下,动不动。胡十将和那个铺兵都站在门边不敢进去,颜圆便独自小心走进去,端过桌上油灯,朝付九照去。
付九脸部僵硬扭曲,大睁着两眼,眼珠凸出,嘴巴咧着,嘴角上粘着些白色糕渣,口中流出许多白沫,流到地上,显然是中毒身亡。颜圆又举着油灯四处照看,炕头上放着个黄杨木旧木匣,匣盖开着,里头只有几样不值钱铜簪木梳。此外,就是些脏被褥和旧衣裤,胡乱堆在炕角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