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猴儿眼珠子闪着亮,抢先说:“那时正在店外头,刚巧探着头朝里吆喝,看有没有买主。雷老爹坐在最里头,又戴顶黑布巾,里头有些暗,开始都没瞧见他。叫圈,见没人买,正要扭头走开,眼前晃,觉着雷老爹头忽然冒起烟来。接着里头这位军爷叫嚷起来,再看时,雷老爹从头到脚全变成灰。”
那个力夫接着讲道:“叫华四十八,那会儿是要去北街寻个人,刚好经过这店,听到里头有人叫嚷,忍不住扭头踮脚望进来,结果就瞧见那个人浑身冒着烟,从头到身子,香灰般塌下去,险些吓死。”
颜圆听他们个个讲述,都神色激奋,眼闪惊异,不像是在说谎。而且这些人大多互不相识,偶然凑到这里,这短时间,又没有商议,不可能说出同个谎话。但个活人怎会忽然冒烟化成灰?
这几个月京城怪事异象不断,但颜圆都是道听途说,从没亲验过。这回总算亲身遭遇件,颜圆面上没流露,心里却暗暗欢喜。他向自负于心思缜密,最爱探究繁难疑窦,好不容易碰到这桩怪事,得用心勘查勘查,看看其中究竟藏些什古怪玄机。
他略想想,问那店主:“当时和雷老汉同桌吃酒那人是谁?”
时,哪里还有雷老汉?根本就是根庙里烧粗香——”周千也忙讲起来,“只是燃得飞快,才转眼,忽然就塌下来,散落到地上。”
“还有人看见没有?”颜圆向店里其他围观人问道。
“有——”几个人争着讲起来。
“听到叫声,望过来时,那人到腰那里都已经化成灰。”
“等看见时,只剩摊灰。”
“是您父亲。”
“父亲?!”
梁兴沿着河岸,在暮色中闷头走着,心里有些焦躁。
钟大眼船上发生凶案,死人,他却没事般,躲两天,竟又受雇往泗州运货去。那具尸首,应该是钟大眼趁夜丢到河里去。死者不是蒋净,又是什人?甄辉为此送命,施有良下落不明,自己也险些遇害。
梁兴想来想去,想不出丝毫头绪。但知道,这事恐怕不会这轻易结束,至少他自己还不安全。昨晚夜没睡好,今天又奔走整天,今晚得找个稳便地方好生睡觉,养足精神才好跟那些
“坐在这边,离得最近,又没遮挡,全都瞧得真真。那老汉脑袋先燃起来,那时还能看出眉眼鼻子来,不过眨眼就成灰。”
颜圆数下,当时共有九个客人在店里,加上店主白老味、两个伙计陆十和陈顺,总共十二个人目睹这桩异事。他让曾小羊将那些客人名址都记录下来,其中六个是汴京本地人,三个是外路州来客商。
刚问完,伙计陆十又从店外带进来两个人:“他们两个也瞧见。”
个是年轻小厮,头上顶着个竹箩,是走街卖香药花朵窦猴儿;另个是个三十来岁力夫。
“那会儿你们在哪里?”颜圆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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