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手合十问讯:“施主。”
“小师父,你不是来跟化缘吧?”农夫勒住牛,笑着说,“只有半坛子凉水,两块干粮,水你可以喝,干粮没有多给你。”
“多谢施主,小僧是来打问件事。”
“什事啊?”
“小僧连着梦见位施主,说他被人谋害,却死得不明不白,他家人误将个无关人当作凶手,真凶却全然没事。为这个,他亡魂不得解脱,哀求替他超度超度。问他是哪里人,他却不说,只带小僧来到东郊这带。今天小僧路找过来,发觉这片田地竟和梦里那片模样。施主可知道这带是否真发生过凶死之事?”
事莫大于必果,功莫成于勇决。
——《武经总要》
在烂柯寺找到睡处,蒋冲安心不少。
住持乌鹭研习完棋谱,又去佛堂打坐念经,弈心则在厨房里慢慢置办斋饭。蒋冲还有三贯钱,不敢放在那僧房里,便随身背着,去跟弈心讨要副木鱼,假称进城去相国寺拜佛,便离烂柯寺。他慢慢走到虹桥口,边走边小心留意上回那两个打手,并没找见。
堂兄蒋净既然是在那个姓楚豪户家遇事,便该先去打问打问这姓楚。他向桥边卖糍糕摊主问路,那摊主指着东边说:“楚员外?朝东不到三里路,河北岸个大庄院就是。那带只有那座庄宅。”
“怎没有?那边楚大户家二员外正月间被人杀!”
“果真?难怪梦里问那人姓名,他拿根木杵给看,又伸出两个指头。原来是楚家二员外。”
“可不就是他?不过,有处你梦得不准,杀他凶徒当时就认定,是个姓蒋人,楚家看院仆人老何亲眼瞧见,那人还拐走楚二员外娘子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跟你说什白话?唉,说起
蒋冲照着僧人模样,双掌合十谢过那摊主,过桥朝东走去。去东边必得经过叶家小食店和谭家茶肆,叶大郎和谭老秋都坐在自家店头。蒋冲已经过回,胆壮些,并不看两人,只低着头,慢慢走过去。两人都只瞅他眼,并没介意,蒋冲越发放心。
穿出汴河北街,便是郊野,满眼都是田地,稀疏散落着些耕作农人。景象和沧州家乡竟没有什分别。蒋冲看着,忽而有些想家。自己孤身人在这大京城胡走乱闯,还剃光头扮作和尚。真能查出些什来还好,若什都查不出,反倒惹上些祸事,死都没人知道。
但转念想,在家乡,迟早也要死,死也只有亲戚邻里知道,又有什用?还不如在这京城搅出些动静来,替堂兄讨回公道,死也死得有些声响。他不由得昂起头,大步向东行去。
走两里多路,经过片木栅围着荒弃场地,又行半里多路,果然见绿树围抱中,有座庄院。
蒋冲不敢贸然接近楚家,向四周望望,见远处田里有个农人驱着头牛在犁地,他穿过田地,走过去。走近看,是个四十出头黑瘦农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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