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!进来!”雷炮听出来是王哈儿,便爬起身,重新点亮油灯。
“哥,就你个人?”王哈儿耸头耸脑地走进来,蹭到桌边,歪着身子坐下来。
他们两家为邻,自幼相识,雷炮大两岁,王哈儿尾巴样常跟着他耍,成年后又都入厢
“没有。”
“他船每天什时候泊过来?”
“按理说该来。”
梁兴望着昏茫茫河水,心里越发纳闷。
雷炮直窝在温家茶食店厨房灶台后。
汴河边,这片庄子离河有几百步远,河边看不到只船。这带十分僻静,夜里泊船恐怕不安稳。钟大眼船会泊在哪里?恐怕是虹桥那带,那里两岸都是店肆,通夜都有人。
梁兴又赶回虹桥,来到严老儿茶铺。
“梁教头,找见没有?”严老儿眼看到他。
“他没回家。对,严老爹,他船夜间泊在哪里?”
“西头那个河湾边,卜家食店那里,他们这些船户起出钱,请卜家人夜里替他们看船。”
天黑下来后,他让妹妹珠娘收拾些吃食,填饱夜肚,这才溜着墙边偷偷摸回去。到军巡铺看,里面黑漆漆没有点灯,也听不见人声。这些懒鬼们都睡?
他轻轻摸黑进到正屋,摸到桌上火石,打着点亮油灯,左右照,个人都不见。端着灯出去看,胡十将和那五个禁兵两间宿房门都开着,里面黑洞洞没点声响。他不敢进去,走到后面,厨房空着,自己和付九小宿房里也没人。他越发纳闷,忙跑出去到旁边龙柳茶坊,找他家伙计问,才知道汴河发生怪事,只船上似乎死不少人,连胡十将和所有铺兵,都被左军巡使召去,到虹桥那儿查案去。
雷炮听,先是惊,以为是自己上那只船。再听,是什仙船撞到只新游船。他这才松口气,随即乐起来,这说,自己撞见那件事都算不得什。虽说中午吃场惊吓,却也躲过趟苦差。他独个儿回到宿房,吹灯,倒在铺上。在小凳上窝下午,腰背都酸痛,他伸腿张臂,躺得展展地,放心歇息起来。
躺阵,想起父亲,他不由得又恨恨骂道:你化灰化烟、变鬼变妖,有什屁打紧?但好死不死,把那契书带走做什?
正气着,外头忽然传来唤声:“哥,你在里头吗?”
“多谢老爹!”
梁兴又大步赶到桥西头卜家食店那里,这时天色渐昏,河边泊着几只客船。他先挨个看遍,钟大眼那只客船当时他并没有细看,只记得窗外垂着两大片蓑草,应该是两件蓑衣晾晒在船篷上。河边这几只客船模样都差不多,并没有见哪只船顶上挂着蓑衣。至于钟大眼船上人,他也只隐约记得船篷上那个年轻船工,这几只客船上有几个船工,但都不是。
这时,食店里走出个年轻伙计,端盆水出来泼,梁兴忙问:“小哥,你有没有瞧见钟大眼?”
“钟大眼?没有。”
“他船也没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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