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兴已听说蒋净使刀极快准,随时在戒备。见他猝然出招,急闪身,避过刀尖,同时把抓住蒋净手腕,使招“卷浪手”,先顺势带,卸尽他力道,再发力扭,将他手臂弯折过去。刀尖回转,反逼向蒋净自己胸膛。蒋净被他带扭,站不稳脚步,身子猛然前倾,竟扑向刀尖。
梁兴大惊,忙要拉开,却没想到那刀竟然极锋利,刺瓜样,噗地刺进蒋净胸口。蒋净闷闷呻吟声,向梁兴栽过来。梁兴忙伸手扶住,让他靠到板壁上。
蒋净直瞪着眼,大张着嘴,急喘着粗气。短刀插在他胸前,刀刃尽没,只剩刀柄。握刀右手慢慢松开,无力垂下。他又喘几下,头向左边忽然斜,再无气息,也不动弹。
梁兴酒顿时醒大半,他慌忙撤开手,向后退两步。
蒋净仍歪头张嘴,背靠壁板站立着,竟没有倒下。嘴和眼仍大张着,渐渐僵住,看着极诡怖。
“你是蒋净?”
“是,你是?”
梁兴看他如此慌怕,心里顿时腾起阵悲怒,义兄那等倜傥之人,竟然送命于这样个庸懦之人。他怒瞪着蒋净,缓步逼近。
“你做什?”蒋净越加慌怕,倏地从腰间抽出柄短刀,紧紧攥着,刀尖指向梁兴。
梁兴冷哼声,又逼近步。
两锋相值,有将未知敌,则用寡而观其变。
——《武经总要》
汴河里,那只梅船烟雾蒸腾,两岸人们连声惊嚷。
梁兴却全顾不得理会,他大步往东,奔到虹桥东头,急步走到米家客栈前水岸边。水边前后泊着两只小客船,梁兴走到头前那只船边,见前艄有三个船夫,顶篷上还站着个年轻船夫,都张大眼,望着虹桥那头冒烟客船。尾艄则是两个妇人,也起向西惊望着。年轻些那个脸上有大片紫癍。
梁兴没见过蒋净,不知道长得什模样,前后扫几眼,不知道哪个才是。船顶那个年轻船夫觉到梁兴神色不对,扭头俯望过来,见梁兴满脸酒气、目光凶悍,忙躲开目光。
这两个多月来
蒋净慌忙退后,身子贴到壁板上,再无退路,慌道:“你莫逼!”
“逼你又怎样?”
“……”蒋净加力攥攥手里短刀。
“你杀哥哥,用就便是这把刀?”梁兴逼视着他。
蒋净神色忽变,竟龇牙咧嘴怪叫声,头仰,身子挺,猝然出手,挺刀直向梁兴刺来。
梁兴靠近步,抬头问:“蒋净在这船上?”
那个船夫被梁兴目光逼住,有些怕,略迟疑,才小心朝脚底下船舱指指。
梁兴听,步跨上船舷,钻进舱门。对面窗虽然大开着,但窗外垂挂着两大片蓑草,遮住半光亮,舱里略有些暗,舱角坐着个人。那人猛地见梁兴进来,不由得打个战。梁兴仔细看,那人二十五六岁,穿着件灰布旧衣,身量和义兄楚澜相当,粗眉窄眼,神色有些不安。
“蒋净?”梁兴瞪着他。
蒋净慌忙起身,满脸惊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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