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净?!”梁兴顿时站起身,“在哪里?”
“嗯,就在那边——”甄辉回身指向虹桥。
桥洞下有只客船正慢慢驶过来,刚才它泊在桥东头,启航时忘放倒桅杆,刚才闹嚷阵。梁兴忙着说话,没去在意。
甄辉指着那边说:“就在那只大客船后面,桥根米家客栈前小河湾,有只小客船。不过,也只是晃眼,不知是不是真是他
“有衣有食,还有钱使,又没有战事。便是铁骨,也要变软。”
“花大钱、养闲汉。朝廷是怎想?”
“说起来,这倒是大宋超越前朝之处。历朝历代,兵农不分,士兵都是从民间征用。只要有战事,不管农民情不情愿、能不能战,都要被强征进军营。骨肉分裂、农事荒废。而且那些农夫平日又没有战阵训教,沙场对敌时,自然慌怕怯阵,军力也就难得强盛。本朝则采用募兵制,只招募自愿从军者,而且严加精选。这样,兵自兵,农自农,两不妨碍,更不强迫。士兵只要严加训练,上战阵,自然比农夫强许多。按理而言,这乃是千古大善政。”
“政是善政,但养兵,若不严加训练,就连闲汉都不如。这些年,军政废弛得厉害,年难得两回校阅。不养不成,养又白养。真遇到战事,便——”
梁兴边感叹,边抓起酒瓶又要斟酒,角酒却都已经喝尽。他刚要招呼店家添酒,却见个人从虹桥那头走过来,是他在禁军中位朋友,叫甄辉。
梁兴起先还并不在意,但展卷读,顿觉极有滋味,从此入迷。
他敬过酒,斟满后才又说:“《孙子兵法》开篇就说,‘兵者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’。紧要关头,正是兵法该用之处。”
“有道理,倒是只当作死书来读。”
“大哥是文士,自然用不到它。是武人,本该时时琢磨,旦临敌,才用得上。对,这向忙乱,没顾上打问,东南战事如何?”
“短短三个月,方腊便聚集十万之众,攻占数十郡县。朝廷十五万大军前去征讨,目前只夺回杭州,勉强赢几场小战……”施有良深叹口气。
甄辉也眼看到他,笑着走过来:“你们两位快活!”
“快进来!”梁兴忙笑着招呼。
“对,刚才在桥上似乎看到个人——”
“谁?”
“你四处找那人。”
梁兴本就满怀郁气,听更增气闷。施有良酒力浅,已经够。梁兴便自己连饮几杯:“平日训练时,那些兵士便软手软脚,全都得痨病样。这样兵,打得什仗?”
“个兵卒,年却要花费几十、近百贯。天下财赋,军费占半以上。”
“百贯,随便去街上寻个力夫,好生调教,个至少顶三个禁军。”
“这些禁军,未从军前,不少人原本便是力夫。”施有良笑起来。
“嗨!倒真是——”梁兴叹口气,又满饮杯,“这些人做力夫时,谁敢使懒?进军营,怎都成软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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