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能歇得到?就怕晚间冰结得快,起先将士卒分成三拨,拨四个时辰,日夜不休。后面纲船倒是轻省,他们夜里睡觉,到早间才开始追,追上来后,还嫌们偷懒。过宁陵,手底下士卒们实在吃不住,也被后面纲船上人催得冒火,到考城时,才过未时,原本还能再行两个时辰。碰巧有几个朋友在岸上,见到,便强邀上去喝酒。想反正离汴京也不远,何必那卖力,便让士卒们歇息,自己上岸跟着那班朋友喝酒去。”
“那些士卒呢?”
“他们累那多天,那晚天又冷,也都上岸喝酒去。”
“展兄遇见那班朋友是考城哪段?”
“嗯……过税关,大约有两里地。”
“刚已问过……”周长清接过来道,“去年年底江州广宁监那纲船到汴河,正是展究率人开凿河冰,在纲船前引航。你有什尽管问。”
“哦?展兄是从哪里接到那纲船?”
“泗州,淮河与汴河在那里交汇。”
“展兄每年冬天都要凿冰开河道?”
“是啊。其实早些年冬天汴河结冰后,河运就断,直到开春才通航。不过自从官家兴造艮岳以来,嫌冬天误花石纲,才开始凿冰通船。”
直而不正者有矣,以正正直,乃所谓正也。
——王安石
这几天,冯赛四处奔走,处处都要钱,家又没。若找回邱菡母女和碧拂,该如何安顿?于是他每天从周长清那里接些简便生意,抽些工夫出来赚些钱。自己能省则省,多全都寄放在周长清那里,留着给妻女。
今天,他又忙完桩生意,顺道又去打问些人,仍然没有丝毫线索。看天色已晚,他才出城赶到十千脚店,给周长清回话。刚进到店里,伙计便说他家相公在楼上会个客人,请冯赛也上去。
冯赛上楼进去看,周长清正在和个人喝酒,那人三十来岁,瘦高个,身穿绿锦公服,不曾见过。
“都是什朋友?”
“三个都是税关上,常日都在这河道上往来,惯熟。他们
“广宁监那纲船到泗州是什时候?”
“想想……是十月底,河面才开始结冻。水路近九百里,行快个月才到汴京。前半段到应天府还好,天还没有那冷。过应天府之后,晚上冰就能结几寸厚,越行越慢。”
“路上可曾遇到什事?”
“没有。只是天寒水冷,太辛苦。”
“晚间就歇息吧?”
“云水,你来,正好。这位是汴河都水监都水丞,姓展名究,是故友之子。”
冯赛上午才跟周长清说过,想寻汴河都水监人问问,没想到周长清这快就替他找来人。他忙上前拱手拜问,通过姓名,这才入座。
“常闻冯老弟大名,也知道你与周叔相契已久。又常来周叔这里叨扰,们两个竟从来没碰过面。”展究笑道。
“因缘际会,时常说不清。展兄在都水监任职多久?”
“已经两个年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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