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路可还平顺?”
“还算运气好,那时方贼才起事,们过江浙,他们才开始攻占那里。若迟些,那纲钱恐怕难保。”
“也亏东南带冬天水不结冰,否则船冻在河中,方贼来截船,你只有奋力杀敌,说不准便建大功,磨勘叙迁起来,便不必忧愁。”秦广河在旁打趣道。
“秦老伯说笑。童枢密率十几万大军都奈何不得方贼,领着那几十个老弱厢军和憨头船夫,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。”
“押船船夫是雇募来?”冯赛又问。
“船纲来京城,路都是逆水,恐怕得两三个月才能运到吧?”
“快话四五十天,不顺当话,有时三个月都未必能到。去年年底那纲,十月初五起纲,为抢在冰冻之前,路紧赶,也是十二月底才到京城。”
“这路过来,着实辛苦。”
“唉,可不是?今年磨勘叙迁,不知能不能轮个轻省差事?直在等信。下个月,广宁监今年第纲又得发运,若等不到迁转信儿,过两天,又得启程去江西。”
“新钱在广宁监装箱贴封也是杜兄管领?”
君子居则不陷于败,动则不爽其宜。
——司马光
冯赛赶到西郊秦广河慈园,见秦广河已经和客人坐在曲水边茅亭中饮茶。那位客人四十来岁,身材高大,面色黝黑,是辇运司押送纲船提辖,名叫杜赫。冯赛实在找不到其他线索,便想起广宁监那纲十万贯官钱。汪石既然是广宁监铜工,去年年底那纲钱运到左藏库后奇异飞走,而库监蓝猛又曾欠汪石三千贯赌债。冯赛起初不太相信这几件事有因果关联,但越想越觉得其中似乎有条线若隐若现。
哥哥冯实眼下应该已经收到自己信,以哥哥为人,自然已经赶往广宁监去查问,不过等他查罢回信,还要些时日。官府和秦广河、黄三娘也都始终找不到汪石下落,邱菡母女和碧拂也直查不到踪影。与其焦躁坐等,不如查问下那纲钱详情。
昨天,他和秦广河商议这事,秦广河正好认得辇运司押运提辖,便约好今天请那提辖杜赫到园中吃酒,借机打问打问。
“嗯,早些年都是
“不是,那是催纲使职责。他和广宁监钱监同验看点算,而后装箱贴封,搬上船后,才是职任。不过催纲使为免纰漏,每回都是邀同去验看。”
“去年底那纲钱验看时,杜兄也在场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些钱装箱时,杜兄可察觉到什异常没有?”
“异常?怎敢有异常?这是官钱,缺文都不成。其他事上,或许还敢敷衍二,这事却丝毫不敢大意。”
冯赛上前拜问,秦广河笑着替两人引介,三人起坐下,秦广河吩咐仆人上菜。敬过几杯酒后,冯赛才开始询问。
“杜兄,您向都在江西?”
“是啊,任这个辇运差事已经三年。”
“广宁监钱纲都是杜兄押运?”
“嗯。广宁监年定额是三十万贯,每年分三次上供新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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