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你远亲近亲!赔钱来!”
“不知军爷赔多少钱?”
“个月月俸八贯钱,还有挨那些骂,不赔十贯钱,你莫想离开这里!”
“好,好!赔,赔。只是身上并没带钱,放在山下客店里,军爷随起去取。汪八百让军爷和各位兄弟受过,到客店里在下置办酒菜给各位赔罪。”
那军头面色这才缓和
“到这里做什?”
“来寻个人。”
“什人?”
“个矿工,名叫汪八百。”
“汪八百?他是你什人?”
愿再求仕进,便退学回乡,耕读自适。
这些年在乡里,冯实虽说早已惯于安宁,但心底终还是有些不甘,收到弟弟冯赛信,托他办这事,他固然是出于手足之情,觉得义不容辞。但其实,他心底里更有番欢悦,觉着自己终于可以走出乡野,办些正事。却没料到,这事如此难办。
他走出小草市,沿着山间土路,慢慢走到店主所说垭口,站在那两棵大楸树下眺望,广宁监果然就在山脚下。青山环围之中,大片凹地,晴空下,几十道烟柱不住飘升。矿地圈都用粗木栅栏围着,每隔段便有座木台架,台架上隐约都站着几个兵卒。栅栏内,靠南是大片低矮茅舍,至少有几百间。中间是个个深坑,坑里许多人蚂蚁般,匆忙上下往来。靠北则是排排矮土台,土台上分别架着大铁锅、大铁炉,也有许多人在各自忙碌。最北边,又是排房舍,有几十间,虽然是远望,但明显比那些茅舍齐整高固,应该是钱监和卫卒们居所。房舍中间是座大厅堂,它背后有条宽阔水道,再向外被山峰遮住,这水道应该是通往浔阳江,用来行驶纲船。
冯实本想下去靠近些再看看,又怕被人猜疑喝问,正在犹豫,见几个人走出钱监木架寨门,沿着山路,朝自己这边走来。看衣着,应该是军卒。他便等在路边。半晌,那几人渐渐走近,才看清楚确是军卒,其中个是军头衣着,头戴绣巾,身穿蓝绣袍。其他几人都是兵卒模样。等他们走过来时,冯实迎上前拱手问讯,那军头看着有些骄态,但见冯实穿着儒服青衫,仍点点头。
“这里是禁地,你在望什?”
“们算是远亲。他家中出些事情,让帮忙来寻他。”
那军头听,顿时站住脚,眼露凶光瞪住冯实:“那贼骨头害不轻,这口气窝大半年,你既然是他亲族,这账得你来结!”
冯实吓跳,时间说不出话。那些兵卒顿时将他围住。
“那贼骨头偷监上新铸钱,半夜逃走。害得不但挨骂,还赔上个月俸钱。”
“军爷,只是他远亲,平日并没有往来。收到他家人口信才……”
“这位军爷,只是看看。”
“有什好看?快回去,小心把你当作方腊盗贼捉起来。”
“是。也正要回去。”冯实跟着那军头起下山。
“看你不是本地人?”
“是从洪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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