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姓周,在汴河岸边经营家酒店,叫十千脚店,另外还在城里经营交引铺。”邱迁来时,冯赛请周长清写张保状。
“十千脚店?哦,知道,上回去汴京时,家主公候船,还曾在他家歇脚吃过酒。他保状应该差不多。今晚回去就跟王小丁商量。不过,你想必也知道,每天求人数都数不清,从来不肯轻易替人说话……”
“知道,知道!”邱迁忙将自己钱袋取下来,整袋放到陈小乙那边,里面有几百文钱,“这些陈兄先收下,若真能谋到这项差事,再慢慢答谢陈兄。”
“已经寻两三天,都没有中意。听说陈兄是在匡推官府上当差?从没进过官爷府宅,不知里头差事好不好?”
“好不好?这天下,黄金万两,也抵不上纱帽顶。在咱这应天府,除知府和通判,便是家主公。满城不论去哪里,只要报上家主公名号,谁敢不恭敬?你只在酒楼里做事,哪里能见识到这些尊贵?”
“唉,若能像陈兄样,得个这等美差就好。”
“多少人想呢,若那容易,这差事也就不值什。”
“是啊。”
忙又要两样菜、角好酒,不住地给陈小乙夹菜、添酒。陈小乙喝欢后,肘着桌子,斜起身,抬起左腿踩到长凳上,像只蚂蚱样,边不住往嘴里拈菜,边乱聊着。
“邱兄弟,是哪里人?”
“是从汴京来。”
“来应天府做什?”
“想找个差事。”
“不过看你这人还算大方,不像跟起当差那个王小丁,吝头啬脑,文钱都碰不得他。听着他倒是直念着想去汴京。你在汴京可认得什人?若能替他寻个好差事,让他辞这里差事,倒是可以帮你替补他。”
“认得,认得!”邱迁本已断受雇潜入到匡府念头,听陈小乙这说,忙道,“认得京城个牙人,在京城被人称作‘牙绝’,他门路宽,你那朋友想要什差事,他都能办得到!”
“哦?这样?那回去跟王小丁说说看。不过,家主公府上可不是寻常人户,不是什杂七乱八没来路人都能进去,你可有保人?”
“离开汴京时,求家主人替写张保状,可使得?”
“你家主人?他有多少资财?般小店小铺小经纪来担保,当不得用。”
“汴京不好吗?你原先做什?为何来这里寻差事?”
“原先在酒楼里替人记账。高官豪富们在汴京当然万般都好,但像这样平头小民,不过是挨生活,哪有什好?反倒时时得陪着小心,稍微不慎,怕就得罪到什人物。”
“说也是,像咱们这应天府,贵富虽说也多,但比起汴京,那是远远不如。不过,吃、喝、玩耍,却也样样不缺。”
“陈兄说得对。也是这想,才来这里。”
“你既然会写会算,差事好寻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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