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晋州缺三万斤怎办?”
“恐怕只有从其他矾场设法调集些。”
“这用你说?!”
那个矾丞将冯赛痛骂顿,冯赛从没有被人这骂过,却只能不断答着“是”。等那矾丞骂够后,才小心退出。这些天,他遭受冷眼冷心、冷言冷语已经太多,已经没有气力去介怀,仅存念是:找见汪石,找回妻女。
崔豪三人替他问出汪石屯放粮绢场院,是他这几天唯收获。
——王安石
冯赛骑马赶往五丈河,他已经疲惫之极。
这几天,他直在寻找汪石下落,但汪石像是雪片落进河水中,无影无踪。邱菡母女和碧拂则更是找不到丝毫线索。大理寺、太府寺、开封府也各自出动人马四处找寻,却都无所获。找不见汪石,大理寺每天都遣人来烂柯寺催问冯赛,像是汪石被他藏匿起来般,冯赛只能唯唯应付。
除汪石,矾事情也极要紧。前两天冯赛去过趟榷货务,那边果然也焦急万分。今年年初矾引明明全都卖出去,但运来矾不到往年半。矾行存货先得供应给官中绫锦院,京城染坊大半已经停工。榷货务已经给各处矾场发紧急文书,仍在等回信。
冯赛向榷货务矾丞禀告自己对那个矾商樊泰怀疑,那矾丞听后,越发慌张起来:“炭、猪、鱼倒也罢,这矾若真被那人劫夺,这漏子可就大,时间如何填得起来?既然樊泰是从你那里买走矾引,这事也还得你来承当!”
他按崔豪说,来到五丈河,沿河行三四里路,在船坞斜对岸,果然看到座大庄院,占地恐怕有五六亩。他行过去,下马敲门。半晌,才有人开门,是个五十来岁矮小男子。
“大人,眼下只能先等各矾场回信。从炭、猪、鱼三行来看,这几个人怕行踪被人察觉,都没有随从。那个樊泰恐怕也是独自人。北方矾场以河东路晋州、陕西路秦州、坊州这三处最大。樊泰若想截断矾货,为图近便,应该只会在这三处中选处,其中晋州又最近些,他最有可能选晋州。至于南方昆山场等处,路程遥远,应该不会去。”
“北方那三处,哪怕只有处断货,祸害也是不得。矾场开矿、煎炼都要时日,若此人也像你所言鱼行那人将鱼全都抛进河中,到哪里现找那多矾去?他若真这做,前程便被他葬送,到那时,你也莫想好过!”
冯赛听,只能唯唯谢罪。
昨天,晋州矾场回信送到,果然如冯赛所料,晋州熟矾存货总共有五万多斤,上个月中旬已经被全部提走,其中有个叫樊泰商人,他人便提三万斤。冯赛看那信,心里沉:上个月中旬提走,到现在已近个月。若到话,早该到。恐怕那个樊泰真像于富和朱广,将矾全都丢进河中。
他忙道:“大人,既然那个樊泰提走晋州矾,其他矾场应该没有事,那些矾场路途稍远些,恐怕这个月陆续就会运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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