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怀疑鲍川?”
“最终答应替汪石担保官贷是鲍川。”
“但他当时去山东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冯赛猛然想到鲍川缺手指,顿时呆住。
——汪石开始针对便是鲍川,而非鲍廷庵!
周长清吩咐伙计先煮碗面给冯赛,又让置办些酒菜。两人就在院中那棵大杏树下小桌边对坐。明月清辉,夜凉宜人。冯赛已经疲乏不堪,吃过面才觉得有些气力。他将鲍廷庵、鲍川事细细讲给周长清听。
“这其中确有古怪。你忘件事。”
“什?”
“鲍廷庵之为人。”
“哦?”冯赛先是愕然,随即恍然。
子至少该公平对待,这样,等老相公仙逝,他们兄弟才能和和睦睦。若不然,倒是老相公挑起他们争斗。老相公听,虽然没言语,但以后再没提起过这事。”
“好。天黑,路不好走,送你回去。”
“自己走就成,哪里敢劳动冯相公?”
“也正好要去虹桥那边见个朋友。”
冯赛将老段送过虹桥,才回转来走到十千脚店,进去问,周长清在后院。冯赛便走进后院,见院角那间书房窗扇开着,周长清正在灯下读书。他过去轻轻叩开门。
汪石最擅长找人弱处下手,他事先必定打探过,知道鲍山、鲍川两兄弟彼此不和,而鲍廷庵则偏爱幼子鲍川。鲍川才干远在兄长之上,独吞家业野心自然也远过其兄。鲍家父子三人中,鲍川之野心无疑是最大弱点,最好下手。
汪石恐怕是先去和鲍川密谋过,答应替他除掉兄长,独掌家业。而条件则是完事之后替他担保那百万贯官贷。鲍川虽然聪明过人,绝不会轻易上当,但若听汪石周密谋划,恐怕很难不动心——关键在于他那根生有黑痣小手指。
第步:搬演那套骗局,让鲍廷庵相信“母钱”。
第二步:让鲍川借寻购粮食,远离汴京,同时也远离杀父嫌疑。
第三步:鲍川到考城,夜里和几个经纪起吃酒,借故出去解手。汪石同伙应该已经等在外面,恐怕就是那个炭商谭力。鲍川自己动手
鲍廷庵视财胜命,人称“鲍算子”,对于“母钱”,恐怕比秦广河、黄三娘更容易轻信。然而,他不像秦广河、黄三娘恩德必报,想要用弄丢“母钱”再归还给他法子,决计打动不鲍廷庵。汪石想要借此让他担保百万贯官贷,几无可能。
“汪石施行‘母钱’骗局前,自然是深入打探过这三位底细。他不会不知道鲍廷庵这贪吝性情。”周长清继续道。
“鲍廷庵‘母钱’也确没有丢失,至死都攥在手里。”
“但鲍廷庵死,定与‘母钱’有关。”
“鲍川?”冯赛似乎发觉什,心中急闪念,却始终捉不住。
“云水?”
“周大哥,有些事想不明白,来向你请教。”
“看你脸色这差,恐怕连饭都没吃吧。”
“嗯,忙得没工夫吃。”
“那咱们就在这院里喝几杯,正好赏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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