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关于汪石,你查到些什?”
“好。”
两人起走到龙柳茶坊,茶坊里已没有客人,店主李泰和也不在,只有个伙计在收拾清扫。孙献选个已经收拾干净临街座位,两人起坐下,要两碗茶。
冯赛这才打量孙献,以前在虹桥带常见此人,尖尖瘦瘦,脸上常挂着丝笑,言语做派始终有些不牢靠。因此,冯赛和他只是偶尔点点头。这时,孙献脸上带着些酒意,看着越发信不过。
“你为何找汪石?”
孙献等那伙计进到后边去,才开口答道:“父亲原是左藏库库监,上个月月末左藏库飞钱事,冯相公应该听说吧?”
“哦……是你?”
“在这里等好阵。”
“有什事吗?”
“有件要事跟冯相公商议。”
“什事?”
无难无易而惟义之是者,君子之行也。
——王安石
冯赛离开鲍家别院时,天已经全黑。
秦广河、黄三娘、鲍川被汪石卷进这大祸难中,家中各有人被拘押在大理寺,汪石若找不见,家得赔三十多万贯。他们三人却都沉着气,并不如何焦忧,是由于财底厚,经得起这损折,还是由于感念汪石恩义?
他们固然可以这般,却不能。汪石若真和谭力、于富、朱广、樊泰四人是同伙,那妻女便应该是被汪石主谋劫走。若找不见汪石伙,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们。
“飞钱?没有。”
“竟遮得这严?”孙献涩然笑笑,而后将左藏库飞钱、他父亲被贬逐、俸钱库库监蓝猛猝死、巡卒全都刺配事讲遍,他虽有些醉,却心思不乱,讲得头尾清楚。接着又讲到蓝猛和巡卒赌局,最后才说到汪石。
冯赛越听越吃惊,等听到汪石时,更加震惊。难怪汪石看着出身穷寒、来路不明,却有那多钱,难道和左藏库飞钱有关?
“冯相公那里是百万贯,这里是十万贯,全都和这汪石有关。家父无辜被冤,这件事定要追查清楚,还家父个清白。”
冯赛见他话语虽然恳切,神情却始终有些虚浮遮掩,他追查汪石,自然不全是为父洗冤,更看重恐怕是那十万贯钱。不过,无论他居心如何,确是心要找见汪石,多少是个帮手。
“们都在找同个人。”
“嗯?”
“汪石。”
冯赛惊。
“这里说话不便,冯相公可否移步那边茶坊?”
这时沿街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闭户,只透出些灯光,不时传出些笑语声。几天前,自己家人也还这和和乐乐,如今却只剩自己身马,在这夜路上盲人般乱撞乱寻。冯赛心里又阵凄怆,不知该如何才好。
路疲乏,回到烂柯寺,到寺门前,他刚倦然下马,却见门前台阶上个黑影忽然立起来,吓得他身寒栗。
“冯相公?”那黑影陡然出声。
“你是……”冯赛惊魂未定。
“叫孙献。以前跟冯相公打过不少照面,冯相公可否记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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