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冯二哥,快请坐。你来是为那汪石事?”
“是。黄婶怎看汪石这人?”
“想汪石不至于卷钱逃走,应该是被什事绊住。”
“哦?黄婶这信汪石?”
“从他之前行事来看,应该是个重信重义之人。若不是他,正月间京城粮荒还不知怎收拾呢。另外,你们只知道他救粮荒,恐怕都不知道他还救绢荒。”
前赢七八千贯也是那汪石?”
“嗯。汪石属水,水虽说能润木,但有个限度,多就成涝。那蓝猛先被水润,贪心不止,润多就涝死。听说前日连命都送。”
冯赛别过瓷商,心里阵阵惊寒。汪石竟也是江西人!而且将卷进这官贷事件中。难道他和谭力、于富、朱广、樊泰四人真是伙?他们为何要用这大阵仗对付?
他百般想不明白,但越发觉得,这汪石来历定得查明白。他若真和谭力四人伙,邱菡母女和碧拂下落恐怕也得从汪石这里才能找见。
他忙催动身下马,往黄三娘宅子赶去。
“绢荒?”
“嗯。正月间不但粮食短缺,绢也比常年短大半。只是粮食日都缺不得,绢要个半月才显得出来。故而你们都没有觉察。京城不少绢商和粮商样,见价钱飞涨,都捂住不卖。当时正急得不得,汪石找见,说他有八万匹北绢。那时绢价和粮价样,涨三倍还多,已经快涨到四贯钱。想着他是囤积好要高价。他却说不愿做趁火打
黄三娘是汴京绢行行首。她原本是仕宦人家闺秀,父亲被卷入新旧党争,丢官,英年早逝。她家败落,下嫁给个小绢商。成亲才三年,那绢商便得急症亡故,丢下个幼女和间小绢铺。黄三娘便独自操持家业,经营绢铺。她面容端秀,心思敏慧,待人又和气。人都愿意帮衬她,她也从不短寸少厘。因而生意越来越兴旺,二十多年间,不但做成汴京第绢商,更被推为绢行行首。
黄三娘宅子在城北清晖桥边,冯赛与绢行常有生意往还,黄三娘对他也十分信赖。来到那宅子前,冯赛将马拴在旁边石柱上,看门家人也都熟络,个已进去通报,另个笑着拜问,请冯赛进宅。
黄三娘虽是京城巨富,宅院却不大,陈设也简简淡淡,没有点豪奢气。她于贫病之人却十分舍得,每年都和秦广河、周长清等富商起,集大笔钱救助穷寒。当今天子开设居养院,收养孤老,又开办惠民药局,向穷人施散药材,但官中出钱有限,又时常被官吏克剥,发心虽好,却难免沦为虚设。黄、秦、周等人,便起出资,常年补给居养院和惠民药局。
冯赛走进院中,黄三娘已在前堂起身相迎。她四十来岁,穿着件月白素锦褙子,浅黄绫衫裙,脸庞丰满,笑容慈和。京城人都叫她“黄菩萨”。虽然刚担上百万官贷重责,女婿又被扣押在大理寺狱中,她神情间却看不出忧色。
“黄婶。”冯赛抬手拱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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