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怎说?”
“原先直是陪着他,后来那个郭盖儿竟挤进来,把倒撂到旁。你想那郭盖儿属金,专用来砍木伐根,他财路能不断?”
孙献听他胡扯起来,忙拉回来:“他是夜间输三千贯?”
“可不是?先头几天,是陪在旁边,连着赢,赢有七八千贯,说财有时、运有节,得稍歇歇。那郭盖儿却力怂恿他,他便信那歪话,你瞧,当晚不但赢全赔进去,倒又输三千贯。”
“是和那富商汪石?”
孙献看他脸寒、满身穷,唯有双凹眼儿、几十道皱纹拼力挤出些喜笑,知道他又在设法拢骗入赌,便也笑着道:“哦?看你印堂亮得耀眼,自然是你财气来。”
“怪道这几日心底脚底始终痒痒。”
“家父手底下个姓蓝下属就常常说起白大哥。”
“姓蓝?可是左藏库库监蓝猛?他说什?”
“说白大哥专能给人带财。难道蓝猛也是白大哥引介到这章七郎酒栈?”
临行而思,临言而择,
发之于事而无不当于仁也,此智者之事也。
——王安石
孙献原本有些丧气,但听到库监蓝猛上个月初赌博竟输三千贯,心里豁然又亮堂起来。他小小个库监,自然还不起这多钱,定是被人追债,实在无法,才设法偷盗左藏库库钱。
不过,三千贯和十万贯,悬殊也实在太大。而且哪怕只偷三千贯,也得三十箱,万多斤重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左藏库中偷运出来。看来只有从飞走那些钱里捞出些。
“嗯。”
“他先
“可不是?他原先在南城赌,总是输。瞧着他五行属木,南城却属火,正相克。东边属木,又近水,正好克火。就劝他来这东水门外试试,来果然路财旺。孙相公,你似乎属土?”
“是。属土在哪个方位好?”
“自然也是这东边好。土生木,木旺财。”
“可是听着那蓝猛后来输许多钱进去?”
“那是他自己克自己。”
另外,他输三千贯这事,从食肆店主叶大郎嘴里,打问不出详情,得找个章七郎酒栈里头人才好。只是自己从未赌过,贸贸然进去,反倒让人生疑。孙献想起叶大郎说是从酒栈里个仆妇口中打探到,他便走到在章七郎酒栈前河岸边,装作等人,走来走去,不时瞅着。
转悠半晌,只有客人进出,没见仆役伙计。他正准备要走,却听见身后有人唤,回头看,瘦长身子,高尖颧骨,是帮闲白花子。
“孙相公,多久没见您?您这福容尊体细端详起来,是越发贵气啦。”白花子拱背弯腰,笑眯眯问候。
“白大哥,向可好?”孙献忽然想起,白花子专替章七郎酒栈拉拢赌客,以前也曾诱过他。
“托孙相公福,好得不得呢。这几日陪着几位贵公子去这酒栈里会几场夜局,也不知是他们财气沾带,还是自家财气正旺旺地冒,连着几日大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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