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半晌都不见有人下来。屋里烟越来越浓,她已经咳得喘不过气,头脑也越来越昏闷,手臂酸软,已经拍不动门。
昏沉中,个念头从心底升起:难道就这死?
另个念头随即回答:这死也好,你已经活得很乏很乏。
她瘫倒在地上,如释重负,丝毫都不愿再动。正要陷入
,端到小桌上。吴银匠这才坐到椅上,望着晚霞,慢慢呷着茶出神。
阿七搬个小凳,凑到吴银匠旁边坐下,笑嘻嘻陪着说话。邱迁见他们终于开始摆谈,正好探听探听,便坐到门槛上听着。可是那师徒两人所说都是银器手艺上事,他大半都听不懂。听阵,竟打起盹儿来,直到被阿七拍醒,睁眼瞧,天已经黑。
阿七又使唤邱迁点灯,烧水,伺候着吴银匠洗过脚,去左边房里,给吴银匠铺床展被,照料他躺下睡好。这才起走到右边房里,这房里只有炕柜桌,炕是半间通铺,下午外间仆役已经给邱迁送来套被褥。
阿七说他靠里睡,邱迁忙替他先铺好,才展开自己那套被褥,灯下看,被褥虽旧,却还算干净。邱迁等阿七躺好后,才吹灭灯爬上炕,躺下来,好好伸展腰背。自小以来,他常帮家里做事,但似乎从没这乏过,更没这伺候过人。
阿七在炕那头有句没句闲扯着,问邱迁身世。邱迁怕说漏嘴,小心应对着,尽力把话头往谷家银铺拉。阿七却忽然放低声音,说起吴银匠女儿来。说他曾跟着吴银匠回过几次家,吴银匠女儿出来倒茶,见过两回,那标致模样比桃花还娇艳。邱迁都能听见阿七喉咙里大口咽唾沫声,不由得在黑暗中笑。若不是吴银匠这桃花般女儿,自己还进不到这里。不过,他随即又想到:好不容易进来,却只是被人当奴役使唤,丝儿消息都没打探到。念及此,他不由得叹口气,却被阿七听到。
阿七嘲笑道:“你叹什气?连这样,跟吴师傅几年,到别家已经算得上等银作匠,吴师傅还瞧不上眼,你就别生这个瞎念想。好生睡吧,明天得早起。”
阿七很快呼呼睡着,邱迁却睁着眼睡不着。他侧耳听外面,四下极静,巷道里不时传出来来回回脚步声,看来夜里也有巡值。他本想半夜偷偷出去窥探,听到这脚步声,只能死心。他暗暗叫苦,若这样下去,自己便不是来打探消息,而是来服苦役。
邱菡为逼那些人要回女儿,终于想出放火主意。
她用油灯将床点着后,又将桌椅全都推倒在床边,大火熊熊燃起来。火还在其次,这屋子四处密闭,浓烟阵阵冒出来,没处发散,只在屋子里翻滚。熏得两人起剧咳着,眼泪不断被熏出。
邱菡推着柳碧拂,让她缩到墙角蹲下来。随后奔到门边,上午洗过脸湿帕子还在,她抓起那帕子又过去塞进柳碧拂手里。而后才用袖子掩着鼻子,用力拍打着门,在咳嗽间隙,不断高声叫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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