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事?”
“父亲那案子当时还牵涉到个小库监,名叫蓝猛,齐大哥可知道?”
“知道,入狱当晚,他抽羊角风死。”
“他死后该有大夫或仵作查验?”
“有啊,狱里专门有个替囚犯看病大夫,他来查看过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你问这事是……”
“哦,有个朋友让替他打问下。多谢单大哥。”
孙献很是失望,看来蓝猛真有这羊角风旧症,他死在飞钱那天应该是巧合,最多也只是受到惊吓,惹动旧症。
他别过单十六,又往城里走去,仍不愿轻易死心,边走边想:就算蓝猛真有羊角风,他死得这巧,始终有些可疑之处。当时左藏库飞钱这事事关重大,直接上报给刑部,父亲、蓝猛及俸钱库十个卫卒都被拘押于牢狱,去探视父亲时,曾打点过那牢狱狱卒,已经相识,不如再去打探下。
聚天下之人,不可以无财;理天下之财,不可以无义。
——王安石
孙献快到东水门时,猛地停住脚:不成,不能就这住手!
虽说蓝猛猝死,但若那十万贯钱真与他有关,他人虽然死,钱却不可能也跟着没,毕竟得有个归处。而且,郑家小食店店主说蓝猛死于羊角风,这事未必可信。钱飞走当天,蓝猛就猝然死去,这事未免有些太巧。眼下你并没有其他营生出路,不如死死咬住这件事查下去,狠狠赌把。
于是,他又回头向虹桥走去,快步走到力夫店,见店主单十六坐在店角正在喝茶,便过去问道:“单大哥,有件事跟你打问下。”
“那大夫叫什?”
“牛三胜。你问这些做什?”
“父亲无辜被贬逐,想替他申冤。”
“孝子。没什事吧?进去。”那狱吏笑下,揣起钱袋,转身进去。
孙献又向门吏打问狱医牛三胜,门吏说就在隔壁病囚院。孙献便又寻到隔壁,假称有口信要捎传,求门吏请出牛三胜。那门吏再三严词推拒,孙献拿出三十文钱塞给他,门吏才不情
他又加快脚步,进城来到刑部大狱,假称朋友,托门吏唤出那个狱吏。
“孙小哥,什事?”
“齐大哥,上回承你看顾父亲,心里直在感念,这点小钱你打两角酒润润喉咙。”孙献取出路上备好个小布袋,里面有百文钱。
那狱吏接过掂掂,有些不屑:“跑这趟,叫出来,就为这个?”
“顺道跟齐大哥打问件小事。”
单十六常替孙献寻雇力夫,十分亲熟,笑着起身:“孙相公,什事?”
“这里不好说,咱们到外面……”孙献见店里有几个人,便将单十六请到店外河边,“单大哥,斜对面白家酒肆女婿蓝威有个弟弟叫蓝猛,你可认得?”
“见过几回,算不上认得。怎?”
“你见过他犯羊角风?”
“嗯,是去年,他刚从章七郎酒栈出来,忽然躺倒在地上抽起风来,幸而当时葛大夫正好路过,帮他止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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