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叫蓝威,个读书人,又考不中,只能依傍着那些官儿,讨些剩油水儿,勉强混个半饱,他浑家全靠着老爹周济,才有饭吃。现今有这个店,生计才算有着落。倒没想到,平日看他痴痴木木,操持起这店,倒十分活络,生意比他丈人在时还好些。”
“父亲有个下属,也姓蓝,似乎是他弟弟?”
“嗯,好像叫什蓝猛,个小库监,犯事,死在狱中。”
“死?!”孙献大惊。
“可不是?他出事那前天晚上,有客人要酒,过去打,还瞧见蓝猛来他哥哥这店里,他们兄弟两个在起喝酒,蓝威娘子也在旁坐着,三人说说笑笑,和和乐乐。谁承想,第二天蓝猛就被关进牢里。他似乎有羊角风,在牢狱里犯病,狱吏们发觉时,已经救不及。人啊,这小命还不如水泡,说没就没。”
万万离不得。布中之矾,如同食中之盐,都是极要害之物,须臾断不得。矾断货,比猪、鱼、炭更加严重。难道这四个江西商人真是串通合谋?这说,并不是柳二郎找见那个矾商樊泰,而是樊泰有意找见柳二郎?
孙献站在力夫店边,朝斜对面蓝威小酒肆偷瞧阵,时候还早,店里并没有客人,蓝威直坐着出神,似乎有什心事。
孙献常来这带雇募力夫,很熟,知道这家酒肆原先店主姓白,是个老翁,前不久病故。却没想到,他竟是蓝威岳丈。孙献本要过去,但转念想,先进到他隔壁郑家小食店,坐到朝东棚子下,离蓝威酒肆有些距离,说话应该听不到。
早上出门前,他正要吃饭,才吃两口,妻子又在旁怨东怨西,他恼,将饭碗摔到地上,城里城外奔波上午,这时已经饿得浑身发虚,见店头蒸好馒头,先要两个,又点碗羹,填住饥火后,才向店主郑八又要碟腌鱼、碟糟豆。知道他店里不卖酒,特意又要角酒。
“孙相公,家没有酒,去隔壁给您买角?”
“蓝猛之前就有这病症?”
“嗯,对面力夫店单十六说,去年就曾见他犯过回。”
孙献心里阵阵发黑,酒还剩半,却没心思再喝,付过钱,匆匆离郑家小食店,茫茫然往虹桥走去。
库监蓝猛竟然已经死,十万贯钱飞走事即便与他有关,也死无对证,再难查到什。
邱迁拿来三贯钱,冯赛自己留贯,另两贯全
“有劳郑哥。”
郑八去蓝威酒肆打酒过来,孙献笑着道:“个人喝寡酒没甚劲头,店里没人,郑八哥你多拿副杯筷,起喝两盅?”
郑八谦让几句,取只酒盅过来坐下,孙献给他斟上酒,对饮两盅,才闲扯起来:“隔壁白老丈甚好个人,可惜就殁。现在掌店可是他儿子?”
“哪里?白老丈只有个女儿,并没有儿子。他在世时,左右瞧不上这个女婿,现今这走,家业却全都归这女婿。”
“他女婿姓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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