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馒头天不亮就起来,他来到前面,先将五个炉灶炭火都生起,锅里水都添满,慢慢烧着。而后揉二十来斤面。没有肉,便先切拌盆素馅,又用羊脂和糖霜勾兑盆甜馅。这时水也烧滚,他团捏十屉馒头,半素馅,半灌甜浆。分别搬到放到锅上安顿好,这才拿两个昨天剩冷馒头,用火钳夹着在炭火上烤焦,权当晌午饭。
吃过后,他打开门要出去时,浑家才起来,他回头吩咐:“已经蒸十屉馒头,你看着些火。他们几个也该起来,莫让他们偷懒,这才第二天。都吃饱些,生意忙起来就顾不上肚皮。你催着大郎赶紧去批买菜蔬和肉,钱放在卧房柜子上。”
“你这是去干啥?”
“办些事情。”
“啥事情?”
尽快将汴河炭源理通。
到汴河下锁头税关,冯赛过去向税吏打问。为生意便利,沿途这些税关他时常都要打点,因此都相熟。当值税吏查下簿记,寒食前天,有二十只炭船过关,押船炭商正是谭力。之后这几天再没有炭船过去。
冯赛道声谢,驱马继续向东,东京汴梁和南京应天府这路,中间共有三个税关,第道是陈留。
赶到陈留,冯赛又向税吏打问,这里簿录和汴京相同,寒食之后再没见到炭船。
冯赛又赶往下游,第二道是考城,当值税监及税吏以前并未见过,才换人。冯赛过去打问,那个税监态度十分骄慢,连问两遍都装作没听见。幸而冯赛来时,托邓楷又写道公文,他取出公文交给那税监,那税监看过后才没言语,吩咐个文吏去查簿记,那文吏说:“不必查,记得清,寒食后,这几天都没有炭船过去。”
“你莫管。”
冯赛只得继续向东赶去,到第三道税关宁陵时,已过正午。他过去打问,那税吏说寒食、清明三天,每天还有二十几只炭船先后过去。从昨天起,只都没见。
冯赛忙谢过告辞,在附近找家小食肆,边吃边想:谭力要截断汴河路炭,自然是在中途某处,而且这不是小买卖,必得要有牙人、保人,那些送炭炭商才肯相信。这里昨天还有炭船过去,交易处必定在上游。陈留税吏相熟,应该不会欺瞒。中间只有考城。炭船这几天真没有到考城?难道考城税监和税吏在说谎?
这些税监、税吏为人,冯赛早就经见过。当今天子继位以来,重又推扬王安石生财新法,而且更加变本加厉。各路州税务数目增加十几倍。为节省官禄钱,更将税额千贯以下税务包给商人富户,这些人有官府倚靠,为求税利,自然百般苛待商旅,逼榨税钱。
那个谭力恐怕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查寻,已经买通考城税监。不过,谭力截断汴河炭源后,曾几次让吴蒙断货,看来他截炭并没有全都运到汴京,那就得在中途寻个库院。这个库院应该就在考城附近。
填饱肚子后,冯赛骑马返回,向考城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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