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先不忙论辈分,若真论起来,你未必讨得到便宜。先只谈买卖,想这几天,越想越想不过,每天辛苦送炭,本钱不说,路上雇人、交税,花多少钱进去?但若送来,你们不收,岂不是连祖坟钱都要赔进去?”
“们指着炭吃饭,怎会不收?”
“未见得。也指着炭吃饭,前阵不想送,不就没送……”
“们若跟你样,不也成憨货?这京城哪顿饭离得炭?你若直肠子戏耍爷爷,爷爷就跟你耍耍!”
冯赛见话头不对,忙岔开:“谭兄意思是?”
荒,居养院米也就断顿。杨老榆正在焦肠刮肚,牙绝冯赛引他去见个富商,让他两口子去看守炭场。个月五斗粳米、五贯钱。他们当然乐意,于是搬来这里。
到院子外,杨老榆先绕到墙背后,把剩下陌钱和那包党梅用旧帕子包好,藏到棵老柳树根洞里,用草填起来,才过去敲门。
半晌,浑家才来开门,当头就是句:“贼骨佬,又去哪儿野晃去?”
他正要笑着应答,却见两个人站在浑家背后,瘦壮,个像猢狲,个像猩猩。
虹桥北岸已经没有多少行人,冯赛催马向东急赶,那个炭商谭力炭场在东郊,离河岸不远,片大庄院。
“他们得预付天炭钱。”
“什?”吴蒙腾地站起身,眼珠几乎瞪出眶子,“你这夯货,真不想在这汴京城厮混?爷爷卖炭几十年,从没听见预付现钱!”
“在炭矿收炭,从来都是预付现钱,各行各业也都不少,只是你们几个财主霸着京城炭行,横惯,眼皮子自然比别人窄。譬如在福建收荔枝,从来都是前年预付现钱给果园,包买定,第二年才去收荔枝。”
冯赛不等吴蒙叫嚷,忙先问道:“谭兄说包买确各处都有。不过买卖从来都得讲凭信,这包买都是动预买不动。商人是动,炭矿、荔枝园却都是不动,商人预付钱,不怕跑空找不见人。谭兄是往来送炭,你若不来,们如何去找?就算
冯赛之前并没有介入过石炭生意,不过有炭行三大炭商作保,他又和官府熟络,随即便增批石炭许可。
京城每天要烧近五万秤石炭,汴河这路炭量有万秤左右,这笔生意每天近百万。契约签订后,谭力痛痛快快支给冯赛三百贯牙费,抵得上宰相个月薪俸,出手之豪阔,从未见过。冯赛没费多少气力,就得这大笔牙费,也是意外之喜。
然而,才签没到三天,谭力找人捎信,让冯赛约祝德实、吴蒙和臧齐,在房家客栈会面。冯赛才出门,就见吴蒙气冲冲来找自己,吼说今天炭又没送来。冯赛忙陪着他,约祝德实、臧齐,起赶到房家客栈,谭力已经候在那里,点盏好茶,正在闲悠悠细啜。
“契书得改改。”落座后,没等吴蒙出声,谭力先咧嘴笑着道。
“怎改?你这是真要耍爷爷?”吴蒙吼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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