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全将何涣带到曲院街那院小宅,何涣这才想起祖父来京之初买这院房舍。齐全老妻顾婶见到何涣,听原委,抓住何涣手,哭场。何涣直也在记挂齐全夫妇,只是不敢来找,现在见他们老夫妇能有这安身之所,也大感欣慰。
他记挂着家中那方古砚,忙问齐全,齐全竟从柜中取出来:“那贼囚赌尽老相公留下东西,看不过去,趁他不在时,偷偷收些过来,最先拿过来就是它。”
那是方陶砚,端方古朴,坚润幽亮,用金铁利器刻划,砚面上也丝毫不留划痕。砚头上镂着个“吕”字,是百多年前河东泽州人吕老所制,所以称吕老砚,当年也并不如何值钱,百文便可买到。只是吕老死后,这陶砚工艺随之失传,如今百贯也难买到。
“齐伯,得拿这古砚去救个人。”
“什人?小相公,这可是你祖上唯传下来百年旧物啊。”
及。
蓝婆刚才也听到对话,她到自己屋中拿出个小盒子和个布钱袋,盒子里面是根银钗,几支珠翠,对坠珠耳环,两个镶银戒指,“把这些都典,这里还存得有三贯钱,去买只古砚,不知够不够?”
“也有文钱,娘给。”万儿从脖子上解下根红绳,上面拴枚古铜钱。
“呦喽喽,乖肉儿!”蓝婆把将万儿搂到怀里,“想你娘,是不?你娘命怎就这糟贱哦!三断五扯地没个完……”
何涣看着,也险些落泪,他用个包袱包起首饰盒和钱袋:“老娘,先去打问打问,你这些首饰和钱日后定加倍还给你。”
何涣只得将阿慈事讲遍,齐全听后张大嘴:“小相公没有禀告老夫人,就要和这样个女子定亲?!”
“来京前,祖母和母亲都说亲事可以由自己做主。心意已定,阿慈现在不知下落,必须得用这古砚施法才能救回来。”
齐全沉默半晌才道:“这是小相公祖上之物,小相公如今是家
“说什还不还?阿慈是媳妇,孙儿娘啊。”
何涣拎着包袱先去相国寺,那里周边街上有许多古玩店,他找到方古砚,看起来和自己家中那方差不多,向店主打问,果然是过百年古砚,不过最低要二十贯钱。他又去典当质库,拿出蓝婆那点首饰估价,只能典到三贯多钱,这样,总共也只有六贯钱。他只得再去寻便宜些古砚,正转着,忽然见前面人群里个老人,是他家老仆齐全。
何涣忙几步赶上去,叫住齐全。齐全回身看是他,先是惊,随即露出慌惧。何涣知道齐全误把他认作丁旦,忙把齐全拉到僻静处,将两个月来经历简要说给齐全。
“那贼囚不是小相公?”齐全越听越惊,最后竟落下泪来,伸手打自己两嘴巴子,“这老眼比羊粪球子还不如,怎就没看出来!”
何涣忙抓住齐全胳膊:“齐伯,你莫责怪自己,是不好,直躲着没来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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