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自骑驴漫喜,闲惹流莺非议。碧草重芳情,纵使东风无意。不弃,不弃,那怕此路迢递。
头尸案很闹阵子。
两个前科进士去范楼喝酒,个叫董谦,个叫曹喜,还请唱曲池。池中途离开,董谦和曹喜继续喝,门关着。店里伙计去上菜,却发现,曹喜喝醉,趴在桌上,董谦则躺在地上,流大摊血,已经死去。而且,头不见。
官府人去查勘,房间内不见刀斧等凶器,董谦头更不知去向。旁边隔间里喝酒人都不曾听到打斗喊叫声。曹喜身上并没有血迹,他声称自己喝醉,并不知情。官府羁押曹喜,但他当时虽然人在凶案房间内,却找不到其他杀人证据,因此难以结案。
京城太大,事太多,才十来天,人们就去赶趁其他新鲜事,这两天已经很少有人说。当时赵不尤也曾动过心,不过案子已收归开封府,府里并没有来邀他相助,他也就作罢。
瓣儿记得,那天聊起无头尸案来,哥哥说验尸仵作是吴盘石。赵不尤向只依理行事,并不去阿附贵要,倒是嫂嫂温悦替他着想,说常年帮人诉讼,免不和官府各级人物打交道,虽不必巴结,但也不该过于疏冷自傲。因此,凡哥哥办讼案,所遇官府人等,嫂嫂都细心留意,各人性情如何,喜好如何,每逢年节,都要送些薄礼过去。礼虽轻,不值什钱,却都用巧心思,清雅不俗,倒比那些重礼更令人欣喜。
瓣儿直帮嫂嫂打理礼物,也很熟悉这些人。知道吴盘石是江南人,爱吃鹅肉。所以特地去京城最好南食鹅店,花些钱,备份礼。她只知道吴盘石住在城东南外木柴巷,就往那边赶去。
每天看墨儿跟着哥哥办事,她心里好不羡慕,只恨自己是女儿身,诸事不便。池托她这件事,勾起她心事,自己年纪也不小,活这大,从来没正经做过什事,甚至连门都难得出几回。历朝历代,都有奇女子,都做过些惊天动地、青史留名事来,自己虽不敢比她们,却也不该将青春白白虚耗在闺阁之中。她虽然爱笑,每每于深夜想到这些,都忍不住在锦被里偷偷落泪。
所以,她决计去办这件事。
哥哥嫂嫂恐怕不会答应,那就偷偷去查,趁着还没嫁人,好歹该做桩不寻常事,往后老、闲,才好回想。
想到“嫁人”,她顿时羞红脸,忍不住自个儿笑出声来,惊得路边柳梢上两只鸟儿飞鸣而去。幸而路上没有什人,春风微漾,满眼新绿,驴儿跑得轻快,驴铃叮当悦耳,派春日好光景。想起自己最爱当世女词家李清照那些小令,她也兴起,在驴背上自填首《如梦令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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